('“怎么不好了?”男人似乎不太同意这样的说法。“网上说了,纹身不一定是坏女孩,但好女孩一定不纹身。”男人把挑好的东西往展台上一堆,憋着嘴摇摇头,“玩玩就算了,正儿八经来,还是别了吧。”“也是,不会说话就算了,还这么高冷。”男人指了指台面上的东西,“一起算。”计算机按得啪啪响,机械电子音滋滋啦啦地响起——“三十八。”“在那包后面的qq糖。”“加六...”林观棋扔出一包糖,同时计算机面对着两个男人,“等于四十四。”男人付了钱喃喃道:“这年头,糖都涨价了。”等到刺青店的人都走完了,林观棋从货架上拿了袋面包往对面走去,推开门的时候,吴不语正摊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抬眼看见林观棋,原本呆滞的眼睛瞬间被点亮。林观棋把面包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晚上会饿。】吴不语暗灭手机,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软着手比划,【手好酸,背也酸。】刺青店的灯光用的是炽白的灯光,落在吴不语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疲态,林观棋好像知道吴不语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但是她没动,只是看着吴不语。果不其然,吴不语继续比划。【帮我揉揉。】指甲刮弄指腹,林观棋的脚下意识地迈了出去,等坐在吴不语身边后,她有些后悔了。又是那种甜甜的香味。那只手没有预兆的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吴不语已经阖上了眼,似乎精疲力倦。林观棋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把手掌覆盖在吴不语的手腕上。吴不语的手腕很细很凉,很轻易就能完全圏起来,林观棋不知道该怎么按揉,也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度,只能抓着手腕,一紧一松地收放着手劲。她能感觉到大拇指指腹下的筋脉形状,两根细长的手筋被肆意揉捏着,时不时掠过肌肤下连接着心脏的脉搏,在林观棋的指尖上任情跳动。好像一不小心窥探到了吴不语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微弱又急遽。林观棋不动了。吴不语的呼吸声似乎近在咫尺,她没有转头确认,她一直垂着头,心里默数着手下脉搏的起伏。25,26,27.....56,57,58.....没人抽开手,林观棋知道吴不语没有睡着。因为她的心跳在加速。空调的温度是不是太凉了?时间是不是太晚了?明天是不是还要早起?衣服好像还没收?吴不语不饿吗?林观棋心乱如麻,手却像是被黏住了似的,不知道该怎么松开。吴不语的手指曲了一下。林观棋一眼不眨地盯着那只手,似乎在等待她后面的动作,好找机会让自己的手合理又自然退出这种暧昧又怪异氛围。那只手收了回去,吴不语睁开眼,轻轻拍了一下林观棋的背。【睡着了。】林观棋点点头,站起来,按摩的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卖部,示意自己回去了。吴不语笑了笑,朝着她挥挥手。林观棋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挥手,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跨进小卖部的一瞬间,她熄灭了小卖部的灯,躲在黑暗里长长舒出一口气。路灯投射进来的树影飘飘摇摇,像她脑子里残留下来的默数声,让她有些飘忽迷茫。投进来的光暗了一个度。对面的刺青店关灯了。林观棋点了根烟,火星明明灭灭,白雾缭绕心绪,遮掩了她压制不住的狂乱心跳。烟灰落在地上,林观棋蹍上去摩擦了几下,留下了一道难以擦拭干净的余烬。关门落锁,林观棋上了楼。视线习惯性地跟着对面的身影转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醒悟过来,脚步匆匆地走去浴室洗漱了。-林荼荼第二天一早就到了,林观棋扑了把清水,眯着眼往嘴里送了一大坨牙膏,一边刷,一边开了门。“琪姐.....”林荼荼整张脸哭得水肿,眼皮都肿得没法看。黄建国跟在后面把林荼荼的行李箱拉进来,“棋姐,兔子先住你这里吧,那边没法住人。”林观棋点点头,黄建国根本不用林观棋指,拉着行李箱就往空闲的卧室走。“棋姐,爷爷.....”林荼荼一句话还没落下,眼泪就开始啪塔啪塔往下落,林观棋轻轻拍了下林荼荼的后脑勺以作安慰。林荼荼原本憋着嘴忍着不出声,一瞬间就憋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爷爷...都怪我....”黄建国走出来和林观棋对视了一眼,就默不作声地走到阳台点了根烟。林观棋去浴室簌了口,又给林荼荼倒了杯温水放在桌子上。“我还带.....了爷爷喜欢吃的.....饼干....去年他...说好吃....”林荼荼抽抽噎噎地哭着,“怎么就....还没吃...还没吃...”“我要早....点回来....就好了,我爸他还...不回来....”“每天都要...跑生意...”林荼荼说到这儿,闷在沙发扶手上,肩膀一抽一抽地颤动着,脖颈脑门上都鼓动起了青筋。林观棋拍着她的后背,黄建国杵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不停抽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