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中,姜嬷嬷正着急,这会儿有官兵来查人。温灼瑾不在,若是被发现,恐怕对名声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治罪。这可是官兵,不是侯府内部的人。姜嬷嬷正想着如何应付过去,听到院墙响动,抬眼看到温灼瑾和紫茸翻墙过来,心惊肉跳的。“我的姑娘,你可真是吓死老婆子了。”姜嬷嬷拉住温灼瑾说着,将人往里间拉去换衣服。“赶上了,没事的。”温灼瑾笑着宽慰道。姜嬷嬷摇摇头,也不知怎么的,她家姑娘的性子就这样了,不知道对不对,去世的夫人会不会埋怨她。官兵对侯府的搜查客气了不少。几个小姐都被叫去侯夫人所在的春晖轩,官兵再去院子里查,以防冲撞了。温灼瑾到了春晖轩,难免碰上了其他人。温灼瑾还是如以往一般并没有多说话,只坐在一边,用项帕捂住口鼻装柔弱。“姐姐,明日的赏花宴莫要忘了。我听说明日会来许多勋贵夫人,给自家儿子相看。姐姐的福气要来了。”温灼瑾不招惹人,有人来招惹她,温姵姝凑近说道,眉眼带着笑。自从温姵姝订婚,心情便极好,今日听说温灼瑾的舅舅已经被贬官到了苦寒之地,这辈子恐怕难有出头之日,便更高兴了,见到温灼瑾便忍不住来说话。“多谢妹妹。哎,只是姐姐没有适合的头面,怕到时候寒酸,无人瞧得上。妹妹可否借我一套?你头上这就不错。”温灼瑾抬眼看打扮华贵的温姵姝弯起眼睛笑了笑。温姵姝听到温灼瑾说的,神色一窒。这个“姐姐”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怪怪的,和平日不太一样。第14章“你原来的头面不知道多少,怎说没有合适的?”温姵姝反应过来问道。“那都是去年的款式了,今年的还没有,戴出去丢侯府的脸,恐被外人误认为继母不慈,苛待嫡长女。哎,算了,你舍不得,不给我你的新头面,那我就不去了,这样对大家都好。”温灼瑾说道,言辞恳切。温姵姝咬了咬唇,听着温灼瑾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是,这不是她的初衷,反而莫名的来气。特意戴了最新打的头面,本意是来炫耀的。只是,没想到温灼瑾会这么说。温姵姝虽然订婚了,但是温灼瑾若还没有婚约,总感觉危险。国公府世子沈钰阙和温灼瑾是好多年的婚约关系,以往对温灼瑾也都很好,万一还念念不忘中途反悔了怎么办?“不是给,我借你一套,用完了还我。”温姵姝想了下说。“妹妹为何这么小气,你不送我,还要要回去?算了,我不要了。”温灼瑾看温姵姝同意借了,便又说道。“……”温姵姝看着温灼瑾瞪圆眼睛,这分明就是得寸进尺!温姵姝气的咬牙切齿,跑过去找到侯夫人告状。侯夫人最爱面子,怕人说自己不慈,听温姵姝告状,又看了眼捂的严严实实发饰简单的温灼瑾叹了口气,若明日真的以这个样子去参加赏花宴,的确不好。“阿灼,新头面给你也做了的,今日晚些时候会送过去的。瑛淑县主给了请帖邀你去赏花宴,还是要赏脸去的。”侯夫人过来对温灼瑾说。以往家里女儿都是一视同仁,要打什么东西都打。这次是看温灼瑾舅舅家败落,便想趁机拿捏下,没把温灼瑾的份例发下来。倘若温灼瑾不说,这亏也就吃了。“谢夫人。只是……女儿这身体,一直不见好,这般病恹恹的样子去赏花宴也是不大好。女医说若是能用百年人参养着,许会多些精气神。女儿记得府里似有一棵百年人参。”温灼瑾又说,故意咳嗽了几声。郑千芩会被请来给府里的女眷看病,温灼瑾和郑千芩关系好之后,便央求她,对侯府的人说自己体弱,需要静养,省的其他人来烦她。颜凊斓养身体的药方里就有百年人参,也是药方里花费最大的一味药,温灼瑾便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要来一根。“……”侯夫人一时僵住了笑脸,原本舍了一套贵重头面,侯夫人已经心疼的很了,没想到温灼瑾又要人参。“已经把头面给你了,你还要人参?你真是得寸进尺,不知……”温姵姝气的很直说道。“姵姝,慎言!阿灼,我让人去库房拿来给你。”侯夫人还没做出反应,靖安侯温鹤鸣走进来沉声说道。“谢父亲!女儿还有一事相求。”温灼瑾看到温鹤鸣起身行礼弯着眼睛说。“何事?”温鹤鸣一顿问。“女儿手头并不宽裕,可否从公中支取五百两银子?出门在外,要打点下人,还要带礼物去,总不能落了侯府的声威。”温灼瑾立刻道。“……”温鹤鸣听的皱眉,看了看温灼瑾,说的倒是有道理,只是,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女儿,怎么突然这么……“事多”?想一想,若是温灼瑾顺利参加赏花宴,得了那位夫人的青眼,和对方结亲,于他的官运有好处,也给侯府攀了一门亲。“罢了,你去管家那里支银子吧。”温鹤鸣想了想摆摆手说,还是妥协了。温姵姝气的差点跳起来,被侯夫人给拉住了。外面官兵离开,温灼瑾端庄的行了礼,乖巧退下。温灼瑾回去路上盘算了下收获,嘴角翘起,今日来的倒是不亏。以往有舅舅撑腰,温灼瑾就算不做什么,也不会吃亏。现在舅舅走了,都要靠她自己了。虽然这才刚开始,但感觉也不是很难。或许她就是有某些天分吧。起码可以豁出去不要脸面。温灼瑾摸了摸自己温度正常的脸,又想起了乌桕巷的美人。美人的脸皮那么薄,稍微动作便红晕一片。单纯,娇弱。能护住她,豁出去脸面倒也不算什么。温灼瑾到了沁芳轩又看了会儿香毒笔记,吃过晚饭洗漱后,等姜嬷嬷去睡了,温灼瑾起身叫了白檀准备外出的衣服。“天这么黑,姑娘一人出去太危险了。”白檀担心道。“无妨。你只要保密就好,天亮之前我会回来。”温灼瑾朝白檀笑了笑说。白檀不好再说什么,帮温灼瑾穿戴好。温灼瑾再次翻墙出去。外面非常黑,不见什么光亮,温灼瑾心里想着美人,倒也不怕。到了乌桕巷的宅子里时,颜凊斓还没睡。白日里经过一遭,没有闻让她出现瘾症的香毒,仅仅靠温灼瑾那样抱着她,便度过了一劫。安稳了一个白天,谁知道晚上竟又不舒服起来。不安,焦躁,一点点涌了上来,甚至比白日里更激烈。有什么东西正在拉扯着她,将她往黑暗深处拉扯,让她的情绪处于不可控制的状态,消耗着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颜凊斓,你现在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普通女子,有的只有美貌。”“你想要得到什么,只能用身体来还。”“你听到了吗?乖乖的,听话,才会得到你想要的。”有什么蛊惑的声音在耳边,试图抹去什么,再建造什么。不,不可能。颜凊斓奋力挣扎。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只是,手边没有什么东西来刺痛皮肉。只有包扎好的伤处传来痛感。还不够,需要更痛。颜凊斓的手胡乱的撕扯时,手腕被按住了。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味儿围绕过来。“姐姐,别伤害自己,莫怕,我在。”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那个叫阿灼的少女。颜凊斓能感觉到自己被抱住。少女身上的好闻味道,和将她拉扯向黑暗的力量角力。“姐姐,给你下香毒的人是坏人,坏人说的话都不要信。”月戨“有的坏人可能长的一副君子模样,其实内里已经阴暗的无可救药。”“你的瘾症,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且一旦犯了,也不会一次就消失的。”“这次可能比上次更难受,只要撑下去,一定会摆脱瘾症的。”温灼瑾在颜凊斓耳边低声说着话,并不知道颜凊斓能听到多少,只是想要拉住颜凊斓的注意力,缓解她的痛苦。之所以晚上再来,也是怕颜凊斓再犯瘾症,身边没人,又伤害自己。果然一来就看到颜凊斓摸索着撕扯自己手上包裹的布条,满脸潮红,神色惶惑不安,泪眼婆娑,可可怜怜。温灼瑾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药可以缓解,可以解香毒。房间只点了温和的安神香。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将人稳住,帮她一起撑下去。只是颜凊斓能不能撑住,温灼瑾不确定,没一会儿,她自己要撑不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