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予第一次生出原地逃走的想法。但是不行,起码现在不能就这么扭头走人。秦之予强压着心中的情绪,在脸上强行做出微笑的表情,直到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收起脸上做出的假笑。定亲?她可不会老老实实任人宰割。“一梳梳到尾,香闺对镜胭脂雪……”“二梳梳到尾,鹊桥高架鸳鸯飞……”“三梳梳到尾,夫妻执手白头约……”第三次了。这首唱给新嫁娘的歌第三次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首歌要在出现一次?难道是因为“徐燕子”要定亲了?嘶……不对,有哪里不对劲。秦之予仔细回想第三遍出现的歌声,歌词一样,曲调一样……可是声音不一样!前两遍的歌声是李小娟独自一人,好似新婚夜的少女被迫嫁给不爱的人,期期艾艾地诉苦;但是在刚才出现的那一遍歌声中,秦之予隐隐约约听见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那道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就会被李小娟的声音盖过。那个女孩似乎也在哭,在李小娟的声音之下,在李小娟的身后,哭诉自己的命运。她会是谁?徐燕子?赵春桃?还是王家的三个姑娘。不知不觉间,秦之予已经坐到了梳妆台前——她刚进“域”的时候,就是坐在这面铜镜前。秦之予抬头,铜镜中的自己也缓缓抬头,借着烛光,她看清了铜镜中的自己。或者说,那是一张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脸,那张脸一点一点出现各种细微的变化,另一个“自己”的眼睛一点点变大,下巴变得更尖,直到镜子中的“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她是真正的徐燕子。镜子中的画面继续变化,从黑夜变成了白天,镜子中出现的房间的一角挂上了红绸,应该是成婚的那一天。只是镜子中的徐燕子看起来并没有半分做新娘的喜悦,她垂着眼角,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喜服,还没有化妆,她戴着华美的凤冠,那顶凤冠比她的头还要大,看着很沉,她的头一直微微低着,脖子似乎都要被凤冠压断。“徐燕子”抬起手,那只苍白的手伸出镜子,目标正是秦之予的脖颈。秦之予的视线失去焦距,黑色的瞳孔涣散着,对那只朝她要害处伸出的手一无所知,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镜子中的“徐燕子”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五指收力的那一刻,手腕被人死死抓住。“徐燕子”惊恐地看向秦之予,只见她眼神中一片清明,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呆愣。被抓住的“徐燕子”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尖叫挣扎着后退想要逃走,秦之予哪里肯这么轻易放人,抓着她的手把人往镜子外拉。双方较劲半天,竟是让秦之予占了上风,“徐燕子”大半条手臂都被拉出了镜子。“哗啦——”窗子那里传来动静,秦之予转头的时候手上的劲一松,镜子中的“徐燕子”感受到拽着自己的手松了松,迅速收手钻回镜子里。秦之予再转头的时候,镜子里只剩自己错愕的脸。还有同样错愕的,翻窗进房间的涂山晓墨。“额……我不知道你在抓鬼。”物理意义上的抓鬼。涂山晓墨觉得没有人能懂她,亲眼看着自己的漂亮老婆和一个女鬼在拔河,甚至差一点就要赢了,是什么样的感受。不过好在秦之予也没真想着能把“徐燕子”从镜子里抓出来,然后五花大绑直接拷问一番问她有什么未尽的心愿,我直接帮你解决了,然后你把我们送出去我把你送到地府投胎,咱们下辈子不待这种地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对于涂山晓墨翻窗进房间这件事情,秦之予接受良好。“王大娘夫妇今天突然回来了,带了好几个男人,穿金戴银看着是富贵人家,在商量定亲的事情。”“我们三个全被定下了,而且定亲的时间都在明天。”涂山晓墨口中的“三个”自然是她,还有变成女生的沈鑫和涂山晓白。“我也突然被定亲了。”那宋元亦,也就是“赵春桃”,估计也没有逃掉被定亲的命运。“阿予,我查了一圈,整个村子里,年满十六周岁,而且没有婚配的的女生只有我们六个。”“而且我发现,那些富商找的人全都是王大娘。”也就是说,村子里所有适龄未婚的少女,全部被急匆匆地订婚,全都赶在同一天,被富商们选择作为自己的填房或者儿媳。也许每一个富商都给了村子里的人一大笔钱,她们这些待嫁的女孩,没有一个能逃出去。“不行,我们不能老老实实定亲。”秦之予抓住涂山晓墨的手,“走,去找宋宋,还有小娟。”好在这个“域”中她们的修为没有被压制,再加上这几个女孩子的身体条件还不错,翻窗爬墙这点动作完全不在话下。“赵春桃”家在村子中央,秦之予和涂山晓墨赶到的时候,听到宋元亦的房间里响起巨大的“嘭——”的一声,其中还伴随着“乒铃乓啷”的动静。秦之予和涂山晓墨以为发生什么意外了,连忙翻窗进房。宋元亦手里拿着一把重剑,地上有一面碎裂的黄铜镜子,木质的梳妆台被劈成两半,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