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予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我刚才听到谁说,皇上要找我?出什么事了?”“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宋元亦皱着眉,声音低沉:“只是,我看那传旨的太监十八万火急的样子,应该是大事。”沈鑫适时地补上一句:“姐,那太监我认得,是皇上身边的福全。”福全是跟了皇上几十年的老人了,如今也是宫里面的大内总管,能让他亲自来请,恐怕不是小事情。“我知道了,福全公公在哪呢?”“在前厅呢,颂云和彦萝招待着呢。”前厅——“福全公公,这是新到的毛尖,您尝尝。”“福全公公,这是小厨房里拿手的栗子糕,您别客气,快尝尝。”前厅里,萧颂云和彦萝又是倒茶水又是上点心,心里却把宋元亦和沈鑫默默问候了一遍——天杀的,怎么叫个人这么墨迹,她们的客套话都要说完了!要是给人家等急了等生气了怎么办?就像她俩猜的那样,福全公公面上不显,心里却急得很,只盼着秦副司能快点出来跟他进宫里。正当姐妹俩词穷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女子爽朗的声音。“福全公公,您久等了。”终于——萧颂云和彦萝齐齐松了一口气。这边福全公公看见人来,赶忙上前拉住秦之予的手:“哎哟秦姑奶奶,您可算是来了!快些随老奴进宫面圣吧,十万火急啊!”“这是怎么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您快随老奴进宫吧。”福全公公是宫里面的老人了,很少有失态的时候,如今这幅架势恨不得拉上她直接飞到宫里去。秦之予点点头说道:“好,那咱们走吧。”又转头对宋元亦和沈鑫道:“司衙里交给你们,我先进宫去了。”宋元亦和沈鑫乖巧地点头,秦之予这才放心离开。马车上,秦之予看到福全公公面色不好,实在忍不住又问了一嘴:“福全公公,这宫里面到底怎么了?”“是豫王府的小世子,被拐走了!”“什么!”秦之予认识豫王,他是皇上的亲弟弟,他对朝堂政治没什么兴趣,倒是喜欢云游四海,到处做做生意,便接了皇商的职,常年奔波。豫王一年到头能在京城的日子不多,豫王府里也就王妃和两个孩子——康怡郡主和小世子。豫王府人丁稀薄,这两个孩子可以说就是豫王和豫王妃的命根子。算算日子,再过两日就要春闱了,豫王也恰好在京城,结果自己的儿子被人拐走了。难怪宫里面这么着急。只是——“福全公公,这人贩子的事情,不是应该找刑部吗?咱们阴阳司不管活人的事情。”“这个,老奴也不清楚,只是皇上吩咐一定要把秦副司您找来。”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在了皇宫门口,那里有宫人一早就等着了。秦之予和福全公公又换了轿子,一路被宫人抬到了皇上所在的勤政殿。刚走到门口,秦之予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呜咽声。福全公公一路引着她走到内殿,秦之予看见皇上面色阴沉,坐在上首;豫王和豫王妃一脸颓败,王妃还在拿帕子抹眼泪,康怡郡主坐在豫王妃的身边,轻声说着什么;刑部卿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出神色。秦之予从善如流地下跪行礼。“臣参见皇上。”“爱卿平身吧。”“谢皇上。”秦之予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几人身上,开口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上首的皇上刚要开口,一旁的豫王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秦副司!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秦之予被豫王妃这一跪吓到了,心说这皇室的礼我可受不起,赶忙和康怡郡主把人扶起来:“王妃别急,您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都怪我,都怪我啊……”豫王妃话还没说两个字就又开始哭,眼泪差点把秦之予给淹死,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康怡郡主和豫王。豫王面色颓败,一言不发。不是,您老说句话呢?可能是上天听到了秦之予的心声,最后还是康怡郡主开口道:“秦副司,还是我来说吧。”康怡郡主去年刚及笄,今年十六岁,杏色的对襟小袄配流彩暗花云锦裙,外头穿了一件石青多罗呢鼠灰披风,朝秦之予盈盈一拜。“昨天下午,母妃带着我和小弟还有下人们去玄武大街上,本意是为了给家中裁制春天的新衣裳。路过香满楼时,小弟看见香满楼前开了个卖糖人的小摊,吵着闹着要吃,母亲没法便带着他下车,独留我在马车上等待。不一会儿,母亲便回来了,问我有没有看见小弟,我说没有,母亲这才发现不对劲。”说到这里,端庄冷静的康怡郡主也红了眼眶:“母亲说她买糖人的时候,一转头发现小弟不见了,以为孩子跑回马车上了,结果发现并没有,这才意识到小弟可能被人拐走了。”“我们第一时间就报官了,但是还没有抓到那些人,孩子们也不见踪影。”秦之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刑部侍郎,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于是温声对皇上说道:“陛下,先让刘大人起来说话吧,此事若真是鬼混作祟,也不能怪刑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