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余睹重复之后,就退回城上楼中休息,并没继续陪着伊都。
而伊都定在原地,出神半天才露出欣喜表情,心说杨长出兵才两万人,这就分大半去打定襄,岂不和习室设想一样。
都说杨长狡猾诡诈,用兵往往出人意料,如今来看也是蠢货。眼下秀容就剩几千敌人,这跟留下送死有何区别?
啧啧,活该我立功。
想到此处,伊都怀揣激动找到耶律余睹,兴奋说道:“根据我的分析,杨长贪功冒进去打定襄,无论折可求能不能守住,秀容这几千人就是我们盘中餐,届时余睹将军可得尽力啊。”
“伊副将想主动出击?”
“杨长用兵失误,我岂能不抓住机会?”
“用兵失误?你猜他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引你出战。”
耶律余睹本不想提醒,但这蠢货要怂恿自己也出城,就只能选择明哲保身了。
伊都果然被这话震住,好半天才一脸感激回应道:“还得是你啊,那一万五千人可能要杀回来,若不是余睹将军提醒及时,我险些就上了奸贼的当。”
“没什么了不起,我也就是战败次数多了,用失败总结的经验。”
“太谦虚了,你的队伍每次战损都最低,说明你确实谨慎.”
“呃”
耶律余睹听后尴尬不已,心说你这夸人与骂人有啥区别?于是又补了一句:“世事无绝对,刚才离开的兵马,也有可能去打定襄,伊副将最好去南门问问,看看杨长此时在何处,若他的跟大队人马,就一定奔定襄而去。”
“若他在秀容呢?”伊都蹙眉追问。
“这就不好说了,也许是用疑兵牵制,也许为阻截援军?”
“有道理。”
伊都颔首赞别:“真不愧是辽国上将,你的分析头头是道,我这就去南门,告辞。”
“不送。”
耶律余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如果杨长去了定襄,他心里不会有任何压力,若杨长此时真在秀容,又要使手段配合破城,还得想法全身而退。
真烦,也真难。
耶律余睹在伊都走后,也派部将谢家奴跟去南门,美其名曰确认猜测。
最终收到好消息,南门外搦战叫骂者,虽然他也骑也匹白马,却是脸有朱砂的刘唐,这就说明城外是支疑兵。
当天下午,除了游骑在城外哨探,直到晚上都相安无事。
耶律余睹吃下定心丸,整个身心都倍感轻松,入夜后部署完东门防务,他就准备回家休息,驻点却来了不速之客。
“涂山兄?你怎有暇至此?”
“被发配城门官无所事事,饭后散步竟到了老弟地盘,便来与你打个招呼。”
“原来如此。”
耶律涂山说得轻松,但耶律余睹压根不信,所以回应得相当谨慎,而涂山见他滑如泥鳅,便开诚布公笑道:“不瞒老弟,我在辽国统兵多年,从未见杨长这样用兵,所以心里没底.”
“涂山兄不必紧张,守好自己城门就得了,别的事不用多想。”
“怎能不多想?我虽与杨长交手少,但每战斗印象深刻,今天也没看懂,估计又是啥诡计,老弟为人谨慎,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能不能教教我经验?”
“呃”
耶律余睹怔在原地,左右抹了抹腮边胡须,摇头笑道:“无它,就八个字,‘量力而行,兵败即走’。”
“受教,告辞。”
看到耶律涂山欣然离去,耶律余睹苦涩着脸轻轻摇头,心说一切经验都是假的,只有和对手做了朋友,才是保证万无一失。
“蒲答,快去准备马匹,我要回去了。”
“蒲答?”
耶律余睹紧随其后,呼唤门外的侍卫长准备马匹,却没听到对方回答。
人呢?
他走到门口探望,耳旁突然传来细微风声,定睛往风响处去观察,黑暗里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的人很碍事,我让他睡一会。”
“是你.”
“进屋说。”
“好”
耶律余睹刚才合上房门,转身就看见杨长坐在他的位置,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鬼魅身手,搞暗杀也太轻松。
“您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
“请问是从哪个门”
“东门。”
耶律余睹双目圆睁,不可思议追问:“东门一直紧闭,您是如何”
“跳上来的。”
“太尉不要打趣,秀容城墙高二十五尺,谁能跳这么高?”
“二十五尺很高?似乎还不如阳曲?”
杨长话音刚落,耶律余睹再次惊住,心说他不是打趣?这是人能做到的事?
不对,他号光明天尊,或许真不是凡人。
“您今日”
“我要拿下秀容,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当然我有来去自由之能,其实根本不需要内应,不过咱们毕竟是盟友,怕不通气误伤到将军。”
“多谢太尉,不过今夜来不及准备.”
看到耶律余睹拱手作揖,杨长一脸欣慰点头回道:“兵贵神速,你有一天时间。”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