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服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双目映照火光,即便是一向冷静从容,如今在这巨大的权力面前,他整个人也是兴奋得都在发抖:“一举定乾坤,东都洛阳,也是时候该换一个主人了。”
虽然对于王景颇有怨言,但王服却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复制王景的成功路线,也想来一回清君侧,权倾朝野,而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而在上西门,种辑看到城东方向的冲天大火,也是欣喜若狂:“看来子由的计策成功了!”随即他又迅速回过神来,下令说道:“快去对着城门大喊,就说我军已经破城,负隅顽抗者死!”
“属下领命!”
守军原本还不肯相信,但是回望城东的方向,果然看见漫天的大火,顿时士气暴跌,再无抵抗的决心。
王服与种辑在城中会师,而那些原本不敢公然与王景对抗的世家,此刻也全都跳了出来,想要加入这场叛乱之中。
“大势已定!”
种辑心情激动,他早就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然后功成名就,让世人都仰望他的背影。
王服此时的心情,也与种辑一般无二,不过他终究还是比种辑更能沉得住气:“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在关键时刻,吾等越是要小心翼翼,不能有半分的松懈。如今距离成功,还剩最后一步——只有拿下皇宫,吾等才可真正的高枕无忧!”
眼看着成功在望,种辑自然毫不迟疑,当即下令:“火速进兵,控制皇城!”
而王服和种辑发动兵谏的消息,也在城内迅速传开。
不少人都十分激动,尤其是那些被王景打压的世家和豪门,此时无不拍手称快。
心急一点的,甚至已经带着家丁和护卫,加入到了王服与种辑的队伍之中,他们还幻想着事成之后,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新格局中,分得一杯羹。
进城时的八千人,当来到皇宫朱雀门前,兵力已经膨胀到了上万人,让种辑忍不住喜形于色,口中直呼:“哈哈哈,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王景逆天而行,终究要被上天所厌弃,此战就是他败亡的开始。”
“哦,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什么人在说话!”
皇城,朱雀门前,种辑悚然一惊,环顾四周,最后才在城墙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脸黑得像锅底:“荀公达,是伱!”
荀攸乃王景坐下的第一谋主,本身也是享誉一方的名士,种辑对他自然不陌生。
“长水校尉,久违了。”
荀攸目光从容,哪怕眼前兵临城下,也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荀公达,开城投降,我可饶你不死。”
胜券在握,种辑也懒得和荀攸废话,直接让手下的士卒抱着木桩,准备强行撞开皇城大门。
而对于种辑开出的种种条件,荀攸摇头叹气:“可惜啊,主公有令,参与叛乱者,尽杀不留,我恐怕不能饶你一命了。”
“哼,死到临头,还在这逞口舌之勇,当真愚不可及!立刻发动进攻,破开大门之后,反抗者格杀勿论!”
荀攸的话,彻底激起了种辑心头的怒气,他当即下令强攻。
“慢着。”
王服阻止了种辑的冲动行为,他倒不是仁慈,而是担心荀攸狗急跳墙,万一刘协真出了什么闪失,自己就算兵谏成功,日后也难免要落人口实,被人戳脊梁骨。
对于弑君这口黑锅,爱惜名声的王服可一点都不想扛在身上。
所以他权衡了一番,还是想要先试着劝降荀攸,只见他满脸缅怀的说道:“公达,你我昔日在大将军府上举杯共饮,纵论天下大势,亦是同僚一场,如今又何必刀兵相见呢?不如公达你弃暗投明,我保证,日后的朝堂上,必有你荀氏的一席之地。”
荀攸却是淡然一笑:“该弃暗投明的是你才对,只要你王子由能放下兵器,投降归顺,便可与我一同为主公效力,届时美酒可以共饮,时事可以共论,岂不美哉。”
见荀攸完全不肯接招,王服露出惋惜的神情:“公达,我是真的很欣赏你的才华,奈何你冥顽不灵,可惜了。”
“哈~”
荀攸摇头摆脑,发出一道轻蔑的笑声。
种辑可没王服那么好的脾气,当即大怒:“荀公达,你笑什么!”
荀攸看了看天色,再次露出笑容:“算算时间,援军也差不多应该到了。”
听到有援军,种辑心中悚然大惊,但随即却是不信,对着荀攸怒斥说道:“这种时候,你还想骗我们退兵,简直痴心妄想!”
“给我继续进攻,不要停!”
种辑并不认为洛阳还有什么援军。
王服也不相信,他目光复杂地仰起头,凝视着荀攸问道:“阎行被派往函谷关,王景亲率主力出城,吕布也已经渡过黄河,抵达河内。此时的洛阳,已经内外无援,我很好奇,你的援军,究竟来自何处。”
“唉,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
“我算漏了一点?你倒是说说,我算漏了哪一点!”
王服显然并不服气,他一向自诩智谋之士,就算对手是荀攸这样的大智谋家,他也不认为自己会输。
然而王服还没等到荀攸揭晓答案,身后就传来激烈的厮杀声。
突如其来的援兵,直接杀入洛阳,而且他们训练有素,远非王服和种辑临时征召的地方乡勇可比。
王服的一员亲将,满脸是血地跑来禀报:“校尉,不好了,后军遭袭,我方就要抵挡不住了!还请火速派兵支援!”
“哪里来的援军,这怎么可能?你可有看轻对手的旗号?”
王服不由心中震惊,眼角更是闪过一丝慌乱,因为前军正在进攻皇城,一时半刻根本抽调不出兵力支援后方。
只见亲将几乎是哭诉一般喊道:“不知道啊,敌军没有打任何旗号,突然就出现在城中,我只看见带兵的将领身材魁梧,擅使一柄大斧,勇不可当,很快就击溃了我们的一个营。”
一营之兵,足有两千多人。
能这么快就将之击溃,绝非无名之辈,而王景麾下以斧为兵器的将领,只有两人,其中高览带兵镇压南匈奴,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洛阳。
所以此人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竟然是徐晃徐公明!”
王服听闻是王景麾下大将徐晃亲自带兵来援,顿时握着缰绳的手都在发抖,心中惊惧不安。
“徐晃来了?这不可能!”
种辑也得知了后军溃乱的消息,此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狂怒大吼:“徐晃竟敢擅离职守?虎牢关无人坐镇,就不怕成京师门户失守吗?”
朱雀门上,荀攸却是冷笑着说道:“呵呵,徐晃只带了五千人回来,而现在,镇守虎牢关的另有其人。”
听闻徐晃带了五千河东精锐回来,王服和种辑无不手足冰凉,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情绪:“完了,一切都完了。”
洛阳城中,街道两旁忽然杀出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卒,他们操着一口河东人的口音高声叫喊道:“奉旨诛杀叛逆,降者免死!”
种辑和王服的手下的兵力已经散开,正在城里忙着四处放火和抢劫,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敌军将领手持一把大斧,砍人犹如劈柴,只用了一招《山河八景》中的汾川晚映,便在叛军的人潮中,硬生生犁出一条血路,砍得叛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杀!”
人群中,手持战斧的徐晃目光沉稳勇毅,身上兵煞犹如沸腾的血海一般,其森然气度,已有大将之姿
很快手下回来汇报:“将军,最先入城的叛党,已被我军击溃。”
眼前这些或死或降的叛党,徐晃并未放在眼里,他从容下令:“留下两百人,打扫战场,监督俘虏清理尸体,其他人随我赶往皇宫救驾。”
“明白!”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