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海的夜晚很凉，海风瑟瑟，却不令人寒彻骨髓。 方望与周雪打坐在火堆旁，两人并肩坐着，他们没有说话，正各自思索着。 许久。 方望偏头看向周雪，笑问道：“怎么？你又不希望我留在人间？你之前不是同意吗？” 周雪认真说道，火光照耀在她的脸上，神色平静，令人看不透。 在他眼里，上界并没有那么好，很多大能明知上界危险也要飞升，图的是更高的机缘，而他不需要。 方望听后，笑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还是留在人间发育吧，你若是在上界遇到麻烦，我会来救你的。” 方望笑道：“以后还真能。” 周雪听后，感慨道：“之前就觉得你的身法不简单，没想到又是一部来自大圣的绝学，我虽未了解过凌霄大圣，但从这部凌霄神宗来看，他的道行不简单。” “算了，我若是想下界，自有法子，需要你来，也有办法告知你，何必浪费时间去学，而且你的九幽自在术已经够我去修炼。” 火堆上的烈焰随风飘动，火光令两人的影子摇曳。 “对了，我很好奇，大圣、大帝与仙神的差距有多大？”方望忽然转移话题问道。 周雪回答道：“不好直接评断，大圣与大帝都是一种天地阶位，而非境界，就像仙神一样，圣、帝、仙皆有不同的境界，强大的大圣、大帝可纵横上界无敌手，正因如此，上界才奈何不了下界，只能用各种手段打压。” 这说明论上限，人间未必比上界差。 周雪摇头道：“他乃上界佛子转世，在前世，他觉醒真我后，大闹东人间，很快就离开了人间，并没有争夺飞升机缘，你说的那位九命宝灵来自西人间，等登天阶结束后，东人间与西人间的壁垒就会消散，人间的大争之世会随之而来。” 周雪说起未来的走势，方望认真听着，或许未来已经改变，但大致走向是不会变的，他与周雪还未强大到改变整个人间。 天刚刚亮时，方望跟着周雪飞向远方，两人的速度很快，没飞多久，两人便有了较劲的意味，开始你追我赶。 两人猛地扎入海水中，快速潜入海底。 方望传音问道，这片海域的妖气极为浓郁，算是他见过妖气最重的海域。 “嗯，或许还会遇到隐世妖族，不要大意，在陆地上妖族不如人族强大，可在海底藏着妖族最可怕的种族，前世我飞升前，人族都无法了解所有海域的海底情况，很多地方都是人族的禁区，人族修士不敢踏入。” 直觉告诉方望，必然会遇到妖族！ 两人一路下潜，陷入黑暗中，有神识在，他们畅通无阻，速度也没有减缓过。 终于！ 最终，他跟随周雪落在一座巨大宫殿的大门前，大门足有百丈高，牌匾上刻着四个大字。 “这里面别有洞天，曾是寂灭大帝的道宫，这位寂灭大帝不简单，在上界仙庭都留有威名，他是少数大闹仙庭后，还位列仙官的存在。” 方望笑道：“你不会是飞升后听到他的传说，后悔不已，觉得当初应该更拼一点，所以才念念不忘吧？” 周雪说罢，踏步前进，她走到大门前，抬掌将其推开。 周雪衣袍鼓动，扭动腰肢，抬步前进，方望紧随其后。 只见墙壁上刻画着一幅幅图卷，全都是妖物，只有红色，仿佛是用鲜血绘制出来的。 方望看着沿途墙上的图画，有种在看历史的感觉，那些妖物姿态不一，种族不一，甚至还有争斗的景象。 方望沉浸在大寂灭宫的壁画上，渐渐地，他的思绪被拖入幻境之中。 妖族也有自己的恩怨情仇、文化传承，方望看到了部落、王朝般的兴盛衰亡，还有那些英雄般的大妖，他们在面临生死之劫时所做出的抉择也触动到方望。 一只手搭在方望的肩膀上，将他的意识拉回现实，他眼前的妖物顿时消失，那些可歌可泣的场景也随之散去。 其实他能随时脱离幻境，只是他对墙壁上的历史产生兴趣。 方望点头。 方望笑道：“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是觉得有意思，怎么可能因此喜欢上妖族。”进，一边说道：“人族与妖族的血海深仇可说不清，不只是此方人间，其他凡间以及上界也是如此，人与妖是宿命之争，都想争一争大道霸主的位置，你感受不深，等你去了上界就知道妖族有多强，上界的妖族可不比人族弱，甚至更强，那些站在高位的仙神很多都源自妖族。” 一路前进，这条宫道仿佛没有尽头，好在有周雪讲述两族的恩怨，路途倒也不枯燥。 “当年被你偷听到我的自言自语，让我留下了阴影，经过这些年的修炼，我最强的不是剑，不是封印之法，而是感知、推演能力。”周雪打趣道，听得方望不由躲开目光。 提到推演能力，方望不由聊起洪仙儿与大谕神朝的命数，他想知道周雪能否算到。 小半个时辰过去。 周雪停下脚步，道：“很不巧，有妖要来与我们争机缘了。” “他们才靠近大寂灭宫，等等他们吧，能找到大寂灭宫，他们的来头不简单。” “高深吗？” 听到周雪说一般，方望反而来了兴趣，跟着消失在原地。 一个时辰后，方望回到周雪身旁，他感受到妖的气息，要不了多久就要来到他们跟前。 “记下了十种法术。”方望回答道。 方望露出笑容，道：“怎么会，只是在回味刚才那些法术。” 以他的人生沉淀，在天宫闭关一千一百年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