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平,沈青竹,林七夜三人的注视下,安卿鱼足足保持了那个姿势数秒,才缓缓收回手掌。 “那就动手吧。” 大漠呼啸的寒风,好似咆哮的巨兽从剑庐周围掠过,在黑暗中狂卷, 周平望着身旁的安卿鱼,在后者的脸上,他看不到丝毫的动摇,仿佛已经认命了一般。 在这里,能定安卿鱼生死的,只有周平。 周平看着安卿鱼的眼睛,那双如清水般纯粹的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失望……这一刻,就连至高都能一剑抹杀的剑仙周平,突然间憔悴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含糊不清的开口: 那缕飘散在安卿鱼脖颈边的剑意,逐渐飘散。 他重新拿起身前的筷子与空饭盒,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他刚准备起身从火炉另一侧的电饭煲盛饭,一隻手掌伸至他的面前。 安卿鱼一怔,还是将饭盒递了过去,不久之后,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送回了他手中。 “不客气。” “对……不过老师,您的身体能喝吗?” “噗咳咳咳……”火辣的酒液顺着食道流淌入胃中,呛的从未品过酒味的周平紧皱眉头,接连咳嗽起来。 “老师,我们跟您一起喝……” “……” 酒杯与酒杯碰撞,发出叮当声响。四个男人也不聊天,只是这么面对着彼此,沉默的将一杯杯酒液饮尽……他们杯中之酒,承载着辛辣与苦楚,以及那段永远只能停留在记忆中的过往。 炉中火焰燃烧殆尽, 余温尚存的炉边,林七夜的身形缓缓站起……他目光注视着安卿鱼,平静开口: 安卿鱼沉默的从地上站起,跟在林七夜的身后。 安卿鱼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试着逃跑,他就这么跟在林七夜的身后,打开剑庐的门户,向外走去。 “安卿鱼……” “你曾是我的学生……今天……我不杀你……但下次……我的剑不会留情……”周平低垂着头,独自盘坐在剑庐中央,昏暗的星光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 沉寂的夜色下,一座盘踞在无人山脉中的山峰,突然震颤起来! 轰——!! 山峰肉眼可见的从中央裂开,幻彩般的流光照亮了半边的天空,一道道虚影从山内衝天而起!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这山洞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闭关十七载,从初入‘盏’境到半步人类天花板……我们应该已经快天下无敌了吧?” “……” 他们看起来都二十五六岁,身形高大健壮,双眸明亮如星,凌乱的长发打结纠缠在一起,像是一群从神农架走出的野人。 “都别激动!听我说!”其中一个声音响起,顿时压下了所有声音,从外貌上来看,他是众人中最年长的那个, 山内过了十七年,在外界也相当于五年多的时间,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栾烈在原地沉思片刻,开口道:“这样,老四,老七,老八,你们承载的是精卫,青鸟与毕方的灵魂,最为敏捷,你们先飞出这些山脉,到边缘的城市与农村打探一下情况,其他人原地待命。” 众人中,三道身影迈步走出,身形一晃便化作三隻形态各异的神鸟,向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 “老五,你再忍一会……等我们找到七夜大人或者方沫大哥,他们一定会请我们吃饭的。”栾烈正色道。 “……”栾烈嘴角一抽,“老五,等你吃饱了,估计整个大夏都要断粮了……” 栾烈正欲再说些什么,余光突然瞥到天空,整个人愣在原地。 “奶奶的……我是不是在山洞待太久,眼睛花了?”栾烈看着头顶的星空,喃喃自语,“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