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梦桃道:“听闻被玉鼎宗看上的东西,名门大派便罢,若是门派小一些,不知何时便消失在世上,宝物也不翼而飞,但有谁敢真去质问玉鼎宗,怕不是以污蔑之名倒打一耙。可那些被屠戮的小门派还有谁能出来说理,世间还有谁关心此事?就算真有侠义之心,对上有化神后期修士坐镇的大派,又当如何?”“你倒是颇有正义之心。”凤诀平静道。薛梦桃低下头,小声说:“弟子只敢嘴上说说罢了。”思仪手中托着茶杯,望向凤诀,眼中似有深意,轻声说:“只可惜现在如今正道群龙无首,闻道学宫无非必要不问世事,若我等今日是那些小门小派的修士,遇到玉鼎宗这等人,又该如何?”“呵。”凤诀袖中拳头一紧,想想赤雷剑派与玉鼎宗,冷声道:“这种货色如今反倒不少,让我忍不住想是否当初九天教余孽未清除干净,放他们鸟散投林,现在吃大了又冒出来生事。”思仪表情一变,低声劝道,“宫主,这话说不得。”“不过宫主为何谈起玉鼎宗被灭门的事?莫非此事与婪央宫有关?”思仪笑着问。凤诀心道:与婪央宫无关,却与婪央宫宫主有关。两人对视,思仪想到这两日不见踪影的那位,吸了口气,“莫非……”“没错。”凤诀面无表情道。你想得,一点没错。思仪不敢相信,震惊道:“从落霞城去玉鼎宗往来的脚程还算小事,玉鼎宗宗主可是化神后期的修为,系道友她——”“你以为我为何来找你,就为了这杯茶?”凤诀举着茶杯贴在嘴上,眼神冰冷,“去的时候瞒着我,现在一身伤回来,若不离她远一些,我真怕忍不住让她伤上加伤!”思仪懂了,震撼之余,喃喃道:“但系道友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好事?凤诀皱眉,想到被她单独留在房间的人,不放心地放下茶杯,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宫主慢走。”思仪起身送她,笑着说,“待到学宫,属下再为宫主烹凉茶。”去去火气。凤诀随意地一摆手。薛梦桃望着凤诀的背影,小声道:“宫主是否觉得系师姐下手太果决?”思仪惊讶地回头,笑着问薛梦桃:“你觉得系道友是怎样的人,在你眼中,她可是滥杀无辜之人?”薛梦桃迟疑地摇摇头,将她对03的看法说出来。“随性自然,万般不在心头。”思仪低声重复薛梦桃的话语,笑道,“所以这便是人为情所困之处,越是在意,越是在乎另一人的不在乎。”啊……薛梦桃眼神有点发直,却见思仪转过头,玩笑道:“说起来,你不是十分了解这种心情?”哇啊啊啊。薛梦桃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心中的小人发出羞恼的声音,脸上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她的笑容消失,绷着小脸对思仪行礼,说:“师父,弟子前去沐浴更衣,打理妥当后还要去见温师兄。”“好。”思仪悠悠地坐下来,捧起茶杯,“自言自语”,“说起来,薛公子也在大比中取得极好的成绩,以后也是闻道学宫弟子……”啊啊——薛梦桃步伐加紧,急速地冲出去门去。思仪看着她一路跑出去,穿过廊下,廊外黄叶飘落,飘飘摇摇送走粉色的背影,思仪喝着茶,轻笑出声。眠凤台外有一株桂花树,凤诀在院外停了片刻,折了几株桂花枝捧在怀中。桂花味道香甜,腻得她有些头疼,凤诀冷着脸想,一会儿就把桂花全丢蠢东西脑袋上,香晕她。她抱着桂花枝面无表情地推开门,一眼看到盘腿坐在地上的蠢东西。房子里萦绕着水汽,03披着青色外袍坐在蒲团上,她双眸紧闭,周围灵气萦绕,围着她飞舞。与常人与众不同的银白色长发散落在青衣上,里衣胜雪,衣襟处的扣结系着板正标准的蝴蝶结。一只玉瓶放在她前面,瓶口打开,塞子放在另一边。凤诀目光从药瓶转向03,从下而上,又自上而下来来回回望着她,许久没有动作。若非她胸膛缓缓起伏,只这样看着,03仿佛一个精致的傀儡。这可是她花了许多积分换来的,若是在外面随随便便被人伤了,她不心疼吗?凤诀心中想,便是自己不心疼,也不想想其他人会不会心疼?“倒是忘了,你才做人不久,怕不是还不知道心疼的滋味。”凤诀的声音很轻,语气缠绵地说给自己听,她站在门外,眼睛却一直看着03,手指一动,满怀的桂花枝飞起,飞入房中,悬停在03头顶。凤诀抬了下头,清贵的眉眼染上些许傲气,她手指滑动,那几枝桂花像被无形的手搓弄着,枝碎花落,变成一个硕大的金色花球,只听凤诀骄矜地哼了声,甩手而立。那花球瞬间炸开,无声地落下金色的雨,兜头盖脸,哗啦啦浇在03的身上,直让她银白色发丝,青色的衣衫和雪白的里衣淋上满满金黄,叫她的睫毛,脸颊,脖颈肩头,浇上甜香。甜腻的味道汹涌地将调息的人包裹,03缓缓抬起睫毛,露出清澈的眼睛,她柔和地望向门外的女子,精致的如神物的人偶瞬间活过来。“凤诀,你回来了。”03弯弯眼睛,双手从怀中捧起一掌心桂花,开心道,“好香,凤诀,谢谢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