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仁央峰。顾雨青跪在仁央峰宫门前,低着头,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强忍着不掉下眼泪。周围弟子来来往往都躲着她走,曾经恭维过她,跟班似的追着她跑的人也都对她视若无睹。自从被阎青鸾罚下山后,这些人未曾来看过她一眼,顾雨青自己因觉丢人从不过来仁央峰。若非温春生劝她为了前途打算,她绝对不会回来受这些人的白眼!素日里只有她无视别人的份,哪有人敢这般对她!顾雨青手指扣着指甲,听着来往弟子的说话声,脸上热一阵凉一阵,恨不得起身拔腿就跑,离仁央峰越远越好,可是温师兄要她参加东洲大比……“若不是思仪故意告状,我怎会被师父惩罚!”顾雨青在心中暗恨,“她也就仗着年龄比我大修行比我早,又攀上宫主这根大树才耀武扬威,她要真有本事为何不亲自教训我,非要告诉师父!”顾雨青认定思仪是小人得志,怨念阎青鸾在思仪面前低头不能护她,心中又是冷笑又是暗骂。有个经过的弟子瞧见她怨念的背影,撇了下嘴,从一边跑过去。顾雨青连着三天上仁央峰,仁央峰的弟子对她避之不及,和顾雨青有仇怨的弟子在她被罚下山后故意去她受罚的地方冷嘲热讽过了,若说落井下石也没有那般严重。众人心道以阎青鸾对顾雨青的疼爱,等三年惩罚一过顾雨青回来,依然是峰主疼爱的弟子。三年而已,对于修士来说只是弹指一瞬。只是谁都没想到东洲大比在即,顾雨青戴罪之身不能参加,这绝好的机会就要与她失之交臂了。往日热闹的山门这几日格外安静,直到一群仁央峰弟子回来,脸上俱是兴奋。“刚才一战真是精彩!元婴修士真是强大,翻云覆雨,真是令人向往。”顾雨青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竖起耳朵。擂台?她是听到一些动静,不过与她无关全不在意,原来这些人都去看比试去了。仁央峰弟子激动地讨论不久前的一战,一人道:“赤雷剑派的李戊河也是东洲响当当的人物,他是元婴后期,咱们宫中只有师父一个元婴后期,就这么死在那位师姐的剑下,真是令人感慨!”“谁让那李戊河横行霸道,在咱婪央宫的地方要杀咱们的弟子,活该送命!若是那位师姐修为不及他,那死的就不是李戊河了!”众人心有戚戚,对赤雷剑派的厌恶更上一层楼。这些年老宫主去世,小宫主未长成,坐拥灵脉家大业大的婪央宫如稚子抱金,引得许多人虎视眈眈,赤雷剑派就是其中最大的一只虎!老宫主未衰弱时,婪央宫何止是东洲第一大派!又有击杀九天教魔头的功绩,修仙界,但凡活的时间久的修士对这段历史心中都有数。奈何当年九天教一战损失惨重,修真界断代,后起的年轻人只听得老凤宫主如何厉害,但那时的她重疾难医,如隐士般沉寂在百年岁月中,大家的目光只向更活跃的人望去。东洲第一的称号就这般落在赤雷剑派头上,婪央宫只道技不如人,不以第一自居,却从未松懈修炼,只想着有朝一日将第一的名头抢回来。不过对门派内部的弟子,各有说法。赤雷剑派说他们屹立东洲两千多年,底蕴深厚,婪央宫不到赤雷剑派的零头,而老宫主已经死了,死去的人凭什么为活着的人助威?婪央宫则说:你算哪根葱!不说老宫主,当时对阵九天教时但凡东洲活下来一个大能,有你赤雷剑派蹦跶的地方?真给脸上贴金!两派弟子见面要呛,进秘境要抢,一来二去仇上加仇,都恨不得彼此消失在世上。再看今朝,小宫主天赋绝绝,小小年纪修成大圆满金丹,未来不在其母之下!婪央宫广收弟子,青年才俊不计其数,蒸蒸日上,婪央宫弟子腰板挺得直直的,只问谁才是这东洲第一?“赤雷剑派弟子就是嘴硬,我看他们那个叫徐泽华的弟子来婪央宫前眼睛都快长头顶上去了,据说还是赤雷剑派掌门之子,一点都没有咱们宫主的大气!”一名弟子嘲讽道,“我可听说赤雷剑派为了他那叫一个花钱如流水,各种天灵地宝的丹药都喂进肚子,才是个金丹后期。”另一位弟子也道:“先前我在广场偷听,徐泽华还想拉凌山派的师姐入门,把自己的狗窝当金窝,师姐理都没理他!”大家:“哈哈哈!”“那你们是没看到他在擂台下面被师姐逼着说‘我是废物’时的场景,我要是他都想直接投胎去了!”“欸!你舍得那些天材地宝?好不容易喂到金丹,投胎太可惜了吧!下辈子可能就吃不到了!”“哈哈哈!”最前方的弟子转头,看着说得热火朝天的其他人,皱眉说:“听你们说了一路,叽叽喳喳的,也该停一停了吧?”众弟子愣住,看向她,其中一个弟子眼睛一转,笑道:“说赤雷剑派吃亏的事怎么能停?李戊河那狗东西可是差点杀了梦桃师妹和蓉蓉师妹!梦桃师妹是思仪长老好不容易收到的弟子,蓉蓉又是我们看大的,她们出事,程师姐你不心疼吗?”程萍抿了下嘴角。这时旁边一个弟子扯了扯说话的弟子的衣服,笑嘻嘻地说:“怎么跟程师姐说话的?程师姐怎么能不心疼师妹呢?她可是最会心疼师妹了,还有柳师兄,是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