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二人便已然行进至馆陶县城门口,此时早已过了时辰,城门关闭,好在有尘晚所携带的通关文书以及官印才得已放行。又行一刻余钟,馆陶县东,二市口,馆陶县县衙后门口一疾马勒缰,马声嘶鸣:“——吁!”先到者乃宋卿卿是也。又待一瞬,骑着黑马,踏月而来的尘晚也行至县衙后门口,勒住马缰,“吁,吁。”宋卿卿早已翻身下马,牵着马绳,一直手搭在门口旁的拴马柱上,周身少年意气,仰头冲着尘晚在笑:“晚晚好骑艺。”自知技不如人的尘晚面色如常,翻身下马道:“不如卿卿。”“好说,好说。”宋卿卿笑着,“这顿饭晚晚请定了。”“好。”尘晚自是不会反悔,也跟着轻笑了一声。“吱呀…”说话间,县衙后门被人拉开了一道缝,一个身穿短打,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揉着眼睛探了出来,问,“何人在外喧哗纵马?此乃馆陶县县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尘晚回过身,敛起笑,看向门房,礼貌地作了一揖,道:“打扰了,我二人乃是贵县县令谢酒谢大人邀至而来。”说着便从怀中拿出通关文书与身份文碟一道递了过去,脾气倒是挺好,看得宋卿卿心情大好。她真是越看越觉得晚晚聪明漂亮,知礼节,懂进退,为人又端庄大方,着实是个好夫婿人选。这般好肯定有许多人与她竞争,哦对了,晚晚上回不是说她还有个什么青梅竹马的故人吗?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与她一样,也看上了晚晚,想讨她做夫婿。嗨呀,好烦,怎么有那么多人跟她抢晚晚?那门房被尘晚的话震住了,双手接过尘晚的通关文书与身份文碟欲细细一看,结果开头便是“庆州京都城御前布防局从三品”几个大字闯入眼底,后面的内容根本不敢细看,当场吓的双腿一哆嗦,直接就跪了下去:“草民,草民参见大人……”我的那个亲娘哎,居然是个京官,还是三品大员,这许是这个小地方来的最大一个官了,门房吓得嗑睡都清醒了,生怕自己方才的怠慢引得尘晚的不快。尘晚倒是一副坦然镇定的模样,也不与门房计较旁的,只道:“我并非有公事在身,尔不必如此行大礼。”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那门房也不敢真的拿她当寻常百姓看待,于是连带着看宋卿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门房的想法倒也简单,尘晚周身气度非比寻常,乃是三品大员,而宋卿卿相貌如此出众,一看便不是寻常百姓,指定也是哪个大员微服出巡,又或者是什么皇亲贵胄。思及如此,门房立即开了大门邀尘晚上与宋卿卿一道进门,并道:“回两位大人的话,咱们县城内近来不大太平,有几桩命案发生,前两日的时候知县大人带了县衙内的捕快衙役去了寿花村查案,还未归。县令大人白日的时候倒是在衙,结果晌午过了没多久,唐家沟那边也来了人,说有命案发生,于是县令大人便带了人前去,至今还未归,县内主事的只有主簿袁大人在,恐恕小人招待不周,我这便去请来……”门房引着尘晚与宋卿卿入了县衙,绕过前堂办公所在,往后知县所住的二进院走,路过弄堂时门房这般说道。尘晚无意惊扰众人,也不想大半夜的睡不好觉,便道:“不必,尔引我们去谢酒谢大人所居之处便可。”门房一怔,想了起来一开始尘晚便说她们是谢酒邀至而来的,便也不多想,答道:“回大人的话,谢大人尚未婚配,衙中男子多,恐不方便,是以,她来赴任之时知县大人便把县衙后边的独门小院拨予了谢大人暂住。”尘晚颔首,于是门房又提着灯笼带着她们二人去了谢酒住的地方。谢酒住的地方离县衙不远,只隔了一个小巷,独门独院,一进四开间,南北通透,采光极佳。以谢酒八品官末的身份住这确实是不错,看得出来知县当年并未仗着官高一等便亏待过谢酒。尘晚面上虽仍人不动声色,但在看过谢酒所处的周遭环境之后心底还是较为满意的。她是讨厌谢酒那张破嘴不错,也厌恶极了谢酒留在京中整日惹自己心烦,可到底谢酒也是她侄女赵馨月瞧中之人,还是自己当年钦点的探花郎。不看僧面看佛面。尘晚虽然素来爱板着张脸,行事公允公正,但心里却是极为护短,倘若馆陶县知县敢欺谢酒年少左迁,那她定是会寻个错处将那知县好好责罚一番的。倒也不是为自己,就当是为赵馨月出出气罢了。不过她转念又觉得自己似乎想的有点多,妻竟按照赵馨月那般霸道的性格,有她在馆陶县做县主,料想那知县就是有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背地里欺了谢酒…呵,呵~她们赵家倒真是出情种啊。正想着,县衙的门房便已然上前叩响了谢酒家中的大门,不待半刻,门便已开,一穿着灰衣短打的青年男子便走了出来。县衙的门房上前与那男子说明了尘晚与宋卿卿的来意,男子面色如常似水,分外平淡,半点也不因尘晚是个三品大员就多看她一眼,只道自个得先进去回禀大人一声。县衙那门房闻言“咦”了声,奇怪道:“谢大人,已然回来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