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她又道:“厨房那边,刘大人应当多派一个人过去。”刘常一怔,再观宋卿卿那寡淡的神色,瞬间福至心灵,明白了过来:“六姑娘放心,这些物什我定然会准备妥当的。”宋卿卿颔首,一张好看的脸又恢复到了原先那一副兴致缺缺的冷淡样,说完便带着自己丫鬟走了。第10章 回房的路上生姿没有忍住,小声问宋卿卿:“小姐,您是在帮衙门里的人查案吗?”“嗯。”宋卿卿点头,没什么表情。“哦……”生姿看上去有些犹豫,宋卿卿发现了,但是没有解释什么,只等着对方主动问出口。果不其然生姿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没多会儿就又小小声地跟宋卿卿说道:“可是小姐,老夫人说过了让我们不要沾惹麻烦上身……”老夫人指的便是宋卿卿的外祖母。出门之前,生性谨慎的宋老夫人再三叮嘱了宋卿卿以及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眼下宋卿卿的记忆不全,且朝中局势不安,故而言行举止定要再三注意,若是一个行将踏错,那为整个周家带来的或许就是牢狱灭顶之灾。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宋卿卿听得懂。生姿性子忠厚老实,极为关心她,这般说话也只是因为顾及着宋卿卿的名声,毕竟她生为人女,她在外多年未至双亲膝下尽孝已是不对,若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牵连到家人的话,那宋卿卿恐怕就真的无颜为人了。“我知道。”宋卿卿微微颔首,淡淡的表示道,“我只管查出死因,不管凶手是何人。”这是实话,她是真的不关心是谁杀了何泽坤,又或者是其中牵扯了什么辛秘之事,她只在意何泽坤是怎么死的,想知道对方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可以让一个七尺男儿悄无声息地死在屋内,且被人伪装成了自缢的现场。…为何非要伪装成为自缢呢?不对,不是伪装自缢,因为何泽坤确确实实是“自缢而亡”的,只是不是自愿而已,可为什么杀人的办法那么多凶手偏偏选择了这样一种最费事的办法呢?宋卿卿走着路,轻皱着眉,在心中默默地想着。这样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要想把一个成年男子吊于房梁之上那势必凶手就会和死者产生直接的接触,且在屋里留下痕迹,那会勘验现场的时候她有发现屋子里有被人清理过的痕迹,可这对于凶手来说难道不麻烦吗?要知道在人来人往的客栈之中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成年男子难度不算低,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光是宋卿卿就可以说出不下十种。她知道,凶手也必然是知道的,这是她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她不明白为何凶手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让何泽坤死得自然且从容,却非要多此一举把人吊死呢?这样的手段过于简陋,像刘常那样的并不通晓仵作验尸之艺的人都尚且能看出这其中的蹊跷,凶手会不知道?既然知道那凶手又为何非要如此呢?他就不怕事情败露之后激起衙门,招来大肆搜捕?谁想要杀了何泽坤呢?一个普通的兵部传信令,且何泽坤明显是世家子弟,从昨夜他打厨子那一拳是可以看得出他有些许武艺在身。…等等!刘常说过何泽坤是因为京中某案所受牵连而被左迁…他此前是兵部军器监监令,军器监监令,掌管军中兵器制造下发,朝中局势近日不稳,北面有敌来犯,难道是外族…?不,不对,一个区区的何泽坤,想必还不至于让外族敌国冒险行事,而奇怪的何泽坤死后身起红疹。红疹…岭南人士,性情跋扈嚣张,傲而不自知。跋扈,嚣张?不吃咸食…?宋卿卿倏然停住了脚步,一阵风从堂中穿过,吹起她耳鬓碎发,她心中忽然亮起一片微光。跟在她身后的生姿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见此迟疑道:“小姐?”“你帮我做一件事。”宋卿卿撩起了眼皮,看着走廊外忽然落下的雨,声音很轻,“这件事我只放心你去做,且要避开旁人。”记忆不全的她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信任,所听所知都是经由旁人口中传述而来,虽无漏洞,可依着她小心谨慎的性子来说,她只会相信自己所找寻出来的答案。比起另外一个沉稳寡言的丫鬟顾盼,生姿年岁小,且对她忠心耿耿,善于交际,故而这件事让生姿去做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生姿闻言心中顿时一个激灵,压低了声音坚定道:“小姐尽管吩咐,奴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宋卿卿低声对她说了些什么,语毕,生姿眉间有些不解但却一句话也没有多问,径直转身离去。第11章 生姿走后宋卿卿又独自在廊下站了一会,她看着外间忽然下起的那场雨,冬日风寒,一吹便是摇曳了一地的枯黄,裹着细雨,凄凄沥沥。“……好深的水。”半晌,她看着外间那片被风雨袭卷着的天地,没由的说上了这么一句。像是在叹天,又像是在叹己。可惜没人应。因为查案耽搁了时间的缘故,宋卿卿今日午间的饭用得格外迟,她身子本就底子不好,近来又是大病初愈,故而周遭的丫鬟婆子们总是格外的紧张她。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悬着的那颗心方才一落地,结果就又开始唠叨起了“三餐不规律,脾胃易生倦”之类的话,听得宋卿卿脑袋昏昏沉沉,没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眉间亦有些倦怠之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