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傅应呈丢下烟,转身衝了回去,一手製住那人的胳膊,一手掐着他的后脑。 动作凶狠、冷血、暴戾。 一下,一下,又一下! 老板惊骇地后退,哆哆嗦嗦地横着跑出去,和从门外衝进来的便衣差点撞在一起。 “季凡灵在哪?”身后的声音冷戾至极。 “季凡灵在哪?!说话!” 两个便衣衝上来,一个按着季国梁,一个用力把傅应呈往后拉:“冷静!冷静!” 傅应呈松手,把他丢给便衣,头也不回地衝出小卖部,跑进小区,季国梁则被按在地上,拷住了双手。 “省点力气吧,” 七点十五,房门被警方暴力撬开,一声声巨响像心跳声,促使季凡灵将眼皮掀开一条缝。 傅应呈脸色苍白,眼底一片深红,他很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摸到了她的呼吸,低声说:“来得及……,先吃药,先吃药。” 他身后有人给他递水,他捧着她的下巴给她喂水,确认她吃下去了,开始发狠地扯她手腕上的绳子,有警察抽出刀过来帮忙,很快给她松了绑。 季凡灵说不出话来,隻闻到他身上的血味,和她最喜欢的他身上沉冷的味道。 “没事了,”傅应呈人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他把她抱起来,低声道:“季凡灵,没事了。” 他的嗓音灌入耳朵,让她浑身都震颤起来:“我带你回家。” 在看到傅应呈之前,她一直对自己的处境没有感觉,好像置身事外的人,冷眼旁观。 她委屈得,好像快要死掉了。 傅应呈抱着她往救护车上赶,听到她声音的一刻,好像心臟空了一瞬。 “不要道歉,”傅应呈沙哑道,“也不要说话了,我之后再听你说。” 季凡灵强忍着翻涌的情绪。 她一定要说才行。 季国梁把她按在车里的时候她没有害怕,季国梁往她嘴里灌花生水的时候她没有害怕,她跟季国梁一起住了十七年,昨天只不过是又一个相似的晚上。 她害怕自己差一点,就再也没有机会让他知道。 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响起—— 她偏头看着他,带着哭腔道:“……我也想和你结婚。” 救护车疾驰着,又将季凡灵送到了安升医院。 奇怪的是。 仿佛某个奇怪的开关被打开了,之前她明明是穿到十年后孤立无援无家可归,也顶多隻掉一滴小眼泪的人,现在却一哭就哭得停不下来。 这么多年,江婉的离世,季国梁的家暴,放弃自己的学业,莫名其妙的穿越,被人仗势欺人,被人暗中算计,独来独往,生死由天,打工的苦,学习的苦,独立住在出租屋里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