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绕着她的发尾，一圈圈地，紧紧缠在自己的指节上，动作有种隐隐的疯劲。 傅应呈用缠满乌发的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平静地问，“现在你回答我，我说了，你就能做到吗？” …… 她的死亡才是。 “傅应呈，你跟我说，我就能做到。” 黑暗放大了人的心跳，和所有隐藏在心跳里的情绪。 重逢时，在那条落雨的马路，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做慈善的时候带着私心，开公司的时候带着私心，帮她填志愿的时候带着私心，他分明黑不见底，欲念丛生，却被极高的道德标准自我克制，从不越界一步。 跟傅致远截然相反的好人。 ——她生来就有一颗善良的心。 绑架之后第二天，她就该吃吃，该喝喝，在他怀里睡得不省人事，一副“不就被绑了一晚上”“受伤了吗其实也没有吧”“这点小事哪配我放在心上”“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季国梁”的态度。 所以他说，她很厉害。 “……随随便便考上的。” “你舍得你的学校，我还舍不得我的公司呢。”男人轻轻笑了声。 “为什么不去见他？” “……” 感觉女孩抱得更紧了，傅应呈笑了声，“怎么，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脆弱？绑架你还能把我给吓死，那我要不改行去葬花吧。” 季凡灵在他怀里，闷闷地说，“……这辈子，我会比你后死的。” 男人的唇角一点点拉直，夜色浓稠的黑暗侵透了晦暗的眼底。 傅应呈闭了下眼，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一下，但是没笑出来。 “嗯，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下次换你离开我，行吗？” …… 撞得他浑身骨头都在疼。 季凡灵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沉缓的心跳声，感到他埋在自己肩头的呼吸。 傅应呈收紧了手臂，像是想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声音很低很低，“……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死掉。” 因为太痛苦了。 我经历过的事情。 “……傅应呈，从今天起，要好好睡觉。” 只是三个室友都舍不得她这条粗壮的大腿： “就是啊都一礼拜不在寝室了。” 季凡灵躺在床上，书盖在脸上，很拽地叹气：“没办法，男朋友生病了，需要我照顾。” “不要紧，只是看不到我，就会发病。”季凡灵慢吞吞道。 寝室集体沉默了。 这是恋爱脑发作了吧！！ 从那天开始，但凡看到傅应呈站在寝室楼下，三个室友中的一个就会说：“喏，那个离了你会死的男朋友又来了。” 她腾的站起来，探头朝阳台上望了眼，匆匆收拾东西：“他怎么提前来了？” “快下去吧学霸，”何洁扼腕，“再慢点他该变晚期了。” 谭淑雅接话：“……被他传染？” 该死。 女孩几乎是飞奔着逃离了寝室。 之前傅应呈盯着她吃饭养胃的时候也很认真，所以她现在用加倍的认真回报他。 手指，一下一下地，点在自己的胳膊上。 他刚洗完，身上的水汽还没散去，就被女孩迫不及待地扣着手腕，拽到床上，一把推倒。 傅应呈：“……” 被子底下，贴着他的身体柔软地起伏，温热的鼻息就喷吐在他的脖颈处。 “怎么不能睡？”季凡灵睁开眼就带刺儿。 跟触电一样，季凡灵的手猛地缩了回来，脸色几经变换，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凶恶道：“你有没有在认真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