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后悔跟她谈恋爱了。 她早就知道会这样，因为她很没意思，也不会撒娇，所以他觉得失望。 然后就再没有了。 空旷冷寂的客厅里，女孩盯着明晃晃的吊灯，直到眼睛变得涩痛。 能不能不要跟她分手。 能不能不要分手。 角落突然发出滴的一声响，接着自动喂食器开始哗啦啦往下掉猫粮。 一团灰色的影子窜出房间，四脚打滑地从走廊里飞奔而出，像一辆冲锋的坦克，冲去角落埋头狂吃。 “……” 女孩走进主卧，打开灯，果然面前一片狼藉。 季凡灵：“……” 女孩按了按眉心，转身去拿扫把过来收拾。 床头柜的抽屉还是打开的，女孩走上前，顺手准备关上。 抽屉里放着一张蓝底的证件照。 怎么傅应呈这里有她的证件照？ 季凡灵顺手拿了起来，准备揣走，就无意中，多瞥了那么一眼。 再然后。 她还不至于蠢到，认不出照片上的自己什么年纪。 季凡灵手抖地快要拿不住照片，一阵阵的晕眩涌上头顶，耳畔是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 赴约 傅应呈根本就不知道她还会回来。 季凡灵在原地站了很久，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她摸到照片背后的凸起，翻了过来。 女孩猝然抬眼，看见她很早之前把兔子送进傅应呈房间时就注意到的，床头墙壁上的那个小洞。 心脏重重跳了下。 抽屉里除了成堆的药盒，还有别的东西。 开头是“我匿名支持傅应呈同学当三好学生！” 她偷偷放在老唐桌子上的匿名信，最后怎么会兜兜转转到了傅应呈手里。 轻轻撑开封口，里面是用皮筋扎起的两捆厚厚的百元现金。 里面还有一张纸。 没有还款日期。 原来，这就是傅应呈当年约她在天台见面的原因。 他把东西藏在床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女孩跌跌撞撞地后退，仿佛失去了力气，剧烈的愧疚和震撼铺天盖地涌来，让她脱力地坐在了地上。 他一直，一直都在喜欢她。 不是的。 傅应呈一直都是为她而来的。 他说的是。 可是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唯独不能是这样。 她喜欢看他傲慢自大无所不能的样子。 不能是因为她，让他这么多年，被万人仰慕的光鲜背后，一直活在漫长不见天日的痛苦里。 她克制不住地去想，却又不敢想。 那她死了的那十年。 “嗡——嗡——” 季凡灵坐在地板上，屈着膝，深深埋着头，木然又缓慢地伸手进口袋，接通了电话。 “没睡。” “我知道他不在，就是知道他不在才打给你的，”苏凌青笑。 “也没什么事，”苏凌青说，“就是突然想到，你们都在一起了，要不要官宣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