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神迷离地喃喃：“你能想象，这根手指，乃至你整个身体的每一颗基本粒子，都来自于十年前的时空吗？” “每一个粒子都严格按照几何原理被投射进另一个时间，”陈俊小心地抚摸她的手指，像是抚摸nasa造价超过一百亿的那台詹姆斯韦伯太空望远镜一样，眼里流露出痴迷。 他的表情确实并不猥琐，反而非常的神圣。 季凡灵鸡皮疙瘩起来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态的？” “想得美。” “什么公司？”陈俊一愣。 陈俊面露遗憾地看了眼她收回的手，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我认为你没死。” “不，我认为你当年就没死，”陈俊说。 季凡灵：“听说过罗森饭团。” “所以我穿过了罗森桥？” “……” “我的意思是，你可能经历了一个自然形成的虫洞，没记错的话，你死的那天晚上北宛出现了极端恶劣的雷暴，可能就是剧烈辐射和空气对流引发的结果，你像一粒灰尘漏过空间的褶皱，从宇宙层面来说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弯曲，而对你来说却是一晃而过的十年。” “是的，可惜你的大脑太低等了，处理不了高维的信息，否则你应该会在一瞬间看到这十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只是不记得。” 季-低等大脑-灵：“……别逼我抽你。” 陈俊握拳咳了两声，“就这样，我说完了，全是猜测，不保真。” “不用谢，你要是身上出现了什么神奇的反应，第一时间告诉我。”陈俊现在看着她都两眼放光。 “哦对，还有，”陈俊叫住了她。 季凡灵本来还在走近，一听开头，转头拔腿就跑。 女孩夺门而出，还回头，很好心地把他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真要命。 不过，就算她父母不在，看她现在的状况，应该有个很好的亲戚在照顾她吧？ 实在不行。 季凡灵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响起熟悉的晚自习放学铃，一时间各个教室都变得嘈杂起来，桌椅文具的碰撞声和交谈声一哄而起。 季凡灵走进教室，一眼就看到江柏星背着书包站在她座位旁边，手里拎着她的书包。 季凡灵嗓子有点干：“……哦，那走吧。” 教学楼一楼做了开放设计，放着几组供人自由休息的木质桌椅，即便这个点了还有人坐在那里雷打不动地继续做题。 季凡灵：“没有生气。” 季凡灵无声抿了抿唇，过了两秒说：“……你跟我过来。” 江柏星亦步亦趋，紧张地攥紧了包带。 对不起？ 季凡灵别开脸，自觉非常丢人：“当年是骗你的，我成绩不怎样……从来就没好过。” 江柏星足足愣了几秒。 季凡灵：“……” 季凡灵脸色变了，左右环顾，压低了声音：“怎么又哭！” 季凡灵浑身僵硬。 “姐姐，我的命是你救的。” 季凡灵耳朵涨红：“……哪至于？” 江柏星涨红着脸，“你只是很久不上学忘了而已，你有不会的题就问我，我给你讲，现在就讲！” 每一题。 他讲得很急切，迫切地想证明点什么。 只隔着呼吸交错的距离。 她身后是明亮的灯泡，几只蛾子扑闪着 睫毛困惑地垂着，投下一小片柔软的影子。 季凡灵收回视线，不屑地呵了声：“当然，原来这么简单。” 季凡灵本来就是为了哄小孩才听他讲的，自然没什么意见，还是走在他前面。 他从来没有发现季凡灵其实是个很纤瘦的女生，甚至看起来有点病恹恹的，是需要保护的类型。 她是恩人，她是姐姐，她是完美的。 在他刚才一仰头，猛地看清她近在咫尺的眼睛的时候。 神坛塌了。 她不是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