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傅应呈以为她又不愿意，侧目冷冷瞥她，“明天再去，明天还打？” 季凡灵闷闷不乐道，“……我被开除了。” 空气凝固了两秒。 男人抿了下唇，冷冷道：“……没。” 季凡灵抱着胸气笑了，“我又没有错，她偷东西，要开除也是开除她……但老板他妈的是她表舅，这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莫名让季凡灵心里很舒服：“就是。” 季凡灵没想到自己的闷气都被他看出来了，顿了顿，闷闷地捻了捻自己的额发：“三月的工资他没给我发。” 她让赵老板把三周的钱结给她。 赵老板手下人多，她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 回来后，越想越气。 季凡灵：“？” 季凡灵：“讨工资么？” “……也不是不行。”季凡灵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感觉他并不是魁梧狰狞且凶神恶煞的天选讨债人，但确实往那一杵，就有种骨子里的上位感。 打坏了赔不起的那种贵。 季凡灵眼神往下移。 单薄的布料被水打湿了。 男人冷淡的声线在头顶响起：“看什么呢？” “……” 翌日一早，傅应呈跟平时一样出门上班，把她喊起来就走了，微信留了条消息。 季凡灵吃了早饭。戴了个宽檐的鸭舌帽出门。 她下了公交，刚走出公交车站，就看见熟悉的黑色轿车驶来，停在路边，后座车门打开，身高腿长的男人迈出车厢。 季凡灵辨认了会儿，慢慢眨了下眼。 这不就是她去九州集团签合同时候在场的，张律师？ “嗯，挺好的。”季凡灵说。 季凡灵领路，三人直接往里走，店里正在弯腰扫地的吕燕看到季凡灵，视线移到她身后的傅应呈，惊愕地瞪大了眼。 赵老板本来在翘着腿玩手机，被喊得一个激灵，放腿回头，见是季凡灵，专惊为怒，气冲冲站起来：“你还敢回来！来得正好，昨天我带莉莉上医院……” 张律师横插一脚，挡在了季凡灵身前，微笑道，“我是季小姐的律师。” 律师？他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落网的权贵总会说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真是律师？” 赵老板：“你想做什么？” “她都没干满一个月！而且她还在我店里打架纠……” 张律师说：“顺便一提，盗窃金额达到一千元即可立案，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主动提起纠纷的原因，这边是季小姐当日失窃物品的购买记录，你要过目吗？” “而且，季小姐还是未成年。” “没说不能，”张律师说，“但《劳动法》规定未成年工人的上班时间每日不得超过八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不得超过四十四小时。”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季小姐的工作时长远超劳动法规定的标准。” “——要么，你也可以等法院的传票。” 一会说我们这人也受伤了的，一会说虽然待在这里时间长但她一直在休息之类的，手上却马不停蹄地把钱转给了季凡灵。 不是付了三周的工资。 …… 越看越爽。 季凡灵回过神，一抬头，发觉傅应呈和张律师都站在外头的阳光处等她，收起手机，快步追上去，对张律师笑了下。 “不会的，”张律师温和道，“工作拿钱是你的权利。” “不是吓唬人，是懂法的人可以依法维权。”张律师微笑道，“你对律师很感兴趣吗？” 旁边傅应呈脚步微顿，冷冷投来一瞥。 他谨慎地把话在肚子里转了两圈，开口：“我也没做什么，主要是傅总重视这件事，要不然哪能这么快解决？” “……” 怎么光嗯一声？怎么不谢傅总？ 说实话，张律师本来 季凡灵工资太低，傅应呈付给张律师这一趟的劳务费，比赵老板补的工资还多。 亏本买卖，不如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