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呈慢慢掀起眼睫，盯着她，半晌道：“谢我什么？” 傅应呈收起手机，闭上眼，明明是讥讽的话，语气却沉沉的，没有笑意： 他们到家的时候，两位穿着便装，拎着医疗箱的医生几乎和他们同步到达。 期间两人都时不时瞟坐在旁边，一身浓郁酒精味的女孩，但都只是很有分寸地冲她礼貌点头。 季凡灵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傅应呈真打算就放着手伤不理了，看来他还是比较理智的，没有信任她处理伤口的水平。 傅应呈终于看向她，示意她坐过去，季凡灵走到沙发边坐下：“说吧。” 季凡灵立刻：“没有。” “因为没什么好想的啊，”季凡灵没什么情绪，“死就死了，没死就没死呗……你怎么想？” 只不过，和她是完全不同的理由。 “什么意思？” “仅仅是十年过去，你没有长大这一点，就已经打破了现有医疗体系里对人体的理解。” 她小时候看过一部制作低劣的科幻电影，电影里天赋异能的变种人被疯狂的变态科学家抓起来，进行残忍地活体解剖。 都过去十年了，现在的科技水平应该跟当年的科幻电影差不多了吧。 “带电的？” 傅应呈不知道她小脑瓜里在库库脑补什么，搬出官方说辞：“会针对你的情况做一些调整。” 季凡灵轻轻哦了一声，思索了一会，比划道：“是不是类似于，把我绑在柱子上，用车撞，然后看我会不会死？” 有那么一瞬间，季凡灵觉得傅应呈气得想推翻刚刚说的所有话来敲她脑壳。 须臾，傅应呈勉强压下情绪，拧着眉道：“我们都是用仪器的。” ——原来是用仪器撞她。 女孩表情看起来十分认真。 概率不大。 感觉傅应呈不会骗她。 可能是怕她不同意，想先用糖衣炮弹感化她。 就算是他骗她。 季凡灵犹豫了下：“所以你让我住你家，花你的钱，条件是我配合你们公司做实验？” 季凡灵点了下头：“可以。” 季凡灵愣住：“还要签合同的？” “签，签。”季凡灵立刻表态，“我都可以。” 傅应呈脚步一顿，冷冰冰地瞥她：“你被禁止持有打火机。” “你提醒我了，这点会写在明天的合同里。” 今晚事情发生得太多，她脑子乱哄哄的，此时实在是有点嘴痒：“那我想抽烟怎么办？” 傅应呈从抽屉里拿了包烟，抽了根，给她叼着，掏出火机，替她点燃，又很快地把打火机收走，伸着食指，警告道：“抽完半支，自己过来给我。” 翌日，季凡灵一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亮得刺眼了。 季凡灵趿拉着拖鞋，在家晃了一圈，傅应呈果不其然已经走了，就连手伤也没能阻止他早起上班。 她发完消息去洗漱，洗漱完看到傅应呈的回信。 c：【你吃完午饭再过来。】 童姨两手拎满了菜，哎了声，忍不住嗔怒：“两个月没见，怎么瘦成这样，小脸都没肉了。” “等着啊，童姨给你做好吃的，”童姨心疼道，“你喜欢的可乐鸡翅，油焖大虾，酒酿甜汤，今天全都安排上。” “那当然说了呀，每次都说的，” 季凡灵怔了下，低低“哦”了一声，不自在地拈了下额前的头发。 童姨熟悉她的作息，知道她肯定刚醒，让她先吃点垫吧垫吧。 吃着吃着，心脏慢慢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胀满。 …… 吃完午饭，陈师傅打电话来说，等季凡灵准备好了，他就来接季凡灵去公司。 但转念一想。 她都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卖给他了，这些都是傅应呈该做的。 上车后，迈巴赫平稳地驶向公司。，似乎选址离北宛一中不远。 拔地而起的高度，冷灰的主色调，外立面铺设大面积的玻璃幕墙，整体给人一种冷淡矜贵的压迫感，和傅应呈给人的感觉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