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还是一点没变,表面毫不在意,背地里却总是想方设法地多做一点,直到她觉得不亏欠别人为止。 就是这样,无论多狼狈,也要坚决维护的,敏感又不容侵犯的自尊。 因为他自己。 …… 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写字楼里的灯基本都灭了,只留下安全通道的莹莹绿光,然而顶层的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 落地窗外万家灯火,男人坐在电脑前,一身整肃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精实的小臂,镜片矜冷反射着屏幕的光,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声进。 “时间不早了,你回吧。”傅应呈并未抬眼。 傅应呈没有回答,将材料摞起,整齐地放到桌子的另一边,似是犹豫了下:“等下,我有个问题问你。” 这话本身就极反常。 在温蒂紧张的注视中,傅应呈摘下眼镜,指节抵着眉心按了按,慢慢开口:“假如你收到一份生日礼物,你希望是什么?” 傅应呈无言了片刻,重复了下:“礼物。” 傅应呈捏了捏眉心,凉凉地抬眼:“……像话吗?” “高中女生。”傅应呈说。 “你不是有个妹妹?” “……” 傅应呈听到苏凌青的名字都头痛,好像撕心裂肺的“畜生啊!!!”又开始反复回荡在耳边。 “下周。” 傅应呈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必了。 傅应呈抬眼和她对视。 半晌,他低眼,自嘲似的轻笑了声:“是么。” 在季凡灵那里,分明只有钱才值钱。 那他偏要给她,她努力一辈子,也没法扯平的东西。 季凡灵本以为那天晚上,自己跟江柏星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既然跟傅应呈没关系,江柏星就该放弃了。 谁知道这小孩死犟死犟,还是隔三差五往大排档跑,不仅如此,还喜欢抢着帮她干活。 搬一次还好,如果不巧吃的人多,季凡灵晚上回去洗衣服的时候胳膊都在抖。 从前男孩个子小小,跟小包子似的,现在倒是个高腿长,抱着铁锅飞一样跑。 江柏星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黏人,热心肠,店里有什么活,他都要抢着干。 季凡灵:“……” 季凡灵挑眉:“偷东西?” 季凡灵一手钳住他,无视他徒劳的挣扎和狡辩,提高了音量:“江姨!江姨!” 季凡灵:“小星星给我多加了叉烧。” 季凡灵愣了下。 “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是行,” 季凡灵完全输给了他们母子,低头,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热腾腾的蒸汽扑进眼里,让人看都看不清楚。 “……好吃。” 现在真有点招架不住。 “姐姐你哪一年上一中的呀?” “姐姐你家住在哪里啊?” …… 江柏星:“姐姐……” 其实,真要跟江柏星坦白,说她就是当年的季凡灵,没死,其实也没事,他肯定会替她保密的,最多告诉江姨。 她只是沾点傅应呈的光,江柏星报恩的势头就这么可怕了,假如真把她当成救命恩人,还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江柏星,还有江姨。 算了。 晚上下班,季凡灵总算打发了江柏星,回到出租房里,吕燕说要去澡堂洗澡,季凡灵昨天刚洗过,就没跟她一起去。 季凡灵左右找不到,终于是忍无可忍,皱着眉去敲一号房小情侣的门。 她只露出半张脸,上身是蹦迪吊带,原本娇笑的脸瞬间不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