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鞋底狠狠抽他们怪笑的嘴。 体育老师气得脸红脖子粗：“季凡灵！！你跑步跑得好好的，为什么冲过去打人？！啊？！” 女孩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间挨训，头发被抓乱了，鞋子也早不知道飞哪去了，别扭地单脚站着，破了洞的袜子藏在小腿后面。 “——因为他们碍了我的眼。” 心里涌起强烈的，这辈子也不肯忘记这一幕的愿望。 “打架有什么可说的。” 很快菜就上齐了，芦笋炒口蘑，白灼基围虾，金坛一品豆腐，周穗捋起袖子给孩子剥虾，还悄悄往季凡灵盘子上放了几个。 “嗯，傅应呈的。”季凡灵的外套袖子卷了三叠才勉强露出手掌。 “说来话长，我胃痛的时候，吐他身上了。” “我自己衣服也被他扔了，借他的穿，一会去买新的。” “他还能把我杀了？” 季凡灵疑惑抬头：“是么？” “……” “可能吧。”季凡灵含糊道，没说这件是傅应呈让她自己去衣柜里随便拿的。 “他？” 季凡灵完全无所谓，翻着手机相册：“我哪有照片……” 还配了几张傅应呈接受采访和获奖时的照片。 “是么。” “……” 一条修长的腿迈出，单脚踏在红毯上，皮鞋鞋面锃亮，西装裤腿熨烫得笔挺。 清贵，淡漠。 有些人，往人群里一放，哪怕不说话，也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周穗撇了撇嘴：“……你可真行。” 当时操场上的那场混战，傅应呈也是在的。 季凡灵毕竟是个女孩，还比他们矮一个头，被凶狠地推搡着倒在地上，徐志雷顶着一张被扇肿的猪嘴，弓身拎着她的领子，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想打回来。 就算挨了几巴掌又怎样，她天生抗揍，再说，事情闹大了，老唐绝对会喊家长来学校，到时候徐志雷会被他爹拖回家狠批，而季国梁不一样——他根本不会来学校。 “啪”的一声脆响。 季凡灵眯眼看去。 徐志雷气疯了，叫骂道：“放开我！！！傅应呈你他妈的！我抽死这婊子……啊啊啊啊——” 季凡灵嗤的一声就笑了。 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体育老师询问情况的时候，傅应呈单手制住徐志雷，一脸平静道：“我看到他们起了冲突，所以去劝架。” 傅应呈语气很平：“我想拉住徐志雷，他挣扎得太用力了，或许是脱臼了吧，我现在送他去医务室。” 体育老师没道理不信傅应呈，立刻道：“那你赶紧送他去吧。”一转头，气得面红脖子粗：“还笑！笑什么笑！季凡灵！你跑步跑得好好的，为什么冲过去打人？！……” 从前季凡灵觉得像傅应呈这种永远自律高高在上的人，和她这样早就破罐破摔烂在地里的人，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罢了。 手机跳出傅应呈的微信消息。 季凡灵把地址发给他：【快吃完了。】 季凡灵以为他打算顺路把她接回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就没多问。 周穗突然想起：“你的钱还够花吗？我再转你一千？” ——余额五百。 □□的钱，面试打印资料的钱，来回路费，赶不回来吃饭的伙食费，洗发水沐浴露拖鞋，再加上她自己买的内衣裤袜子…… 先不论加起来多少。 “不对啊？” 周穗探头看来，想了想：“你默认的付款方式是零钱吗？你转我一块钱试试？” “问傅应呈的。”季凡灵疑惑，“密码不是下载微信时就设置好的吗？所以我就没改。” 季凡灵：“……” 季凡灵：“……” 季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