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支花,在他眼里的确和香葱是一个意思,不过是以为她喜欢,便买了。 谢牧川听见引擎声和说话声时,正是出租车将陆悠送到出租屋楼下的时候。 陆悠脸上的表情温柔和煦,隐隐能看出几分浅浅的笑意。等车走了,他就拿着手里的花,一边轻嗅,一边慢慢走上楼来。 几乎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陆悠的表情就僵硬了下来,步子停在半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几个小时,他似乎过得很好,并不需要别人担心。程小姐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把他整个吃掉。 清空一个屋子后搬进来,这对于谢牧川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毕竟住在这里的,大多是辛苦谋生的打工人,以谢牧川出手时的阔绰程度,想必那位邻居应是千恩万谢着走的。 陆悠并不想回答他任何“喜欢”或“爱”的问题,这让他感到厌烦。 因为得不到,才会念念不忘。 “这跟你没关系。”他抛下谢牧川拿钥匙开门,将满面萧索的男人挡在了房门之外。 他不记得男人有没有送过他花,也许有,但应该也不过是骗他上床时的添头。 第二日谢牧川撞见他出门时,那个“花瓶”已经被好好地放在东边的窗台上。粉色玫瑰张开双臂,在雨后的晴天舒展绿叶,拥抱着来自天空的阳光与雨露。 或许是因为,它是那个女孩子送的。爱屋及乌之下,连一朵小小的玫瑰,都有了与陆悠相伴的资格。 情感上,谢牧川很想撕碎了它。可理智上,他却不能做出任何让陆悠讨厌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自取其辱,明明陆悠一点都不欢迎他。 只有在自己面前,他连表情都懒得给,全然像对着一个陌生人。 倒是那姓程的女孩子出现在他身边的次数多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时时相伴。 他的悠悠终于有了喜欢的人吗?就像袁星尧告诫他时说过的,如果不是他强迫悠悠雌伏,或许少年会安安稳稳地长大,找到喜欢的女孩子,跟她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结婚生子,简简单单地过一生。 谢牧川,回到你的世界去吧,不要再来打扰他!每每理智对他发表这样的言论时,另一个声音就会紧随而至∶就让我再看一眼,多看他一眼。 他日日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有陆悠的地方,就像围着太阳转的行星。 终于,她找到了机会,凑到陆悠旁边问∶“许悠,那个男的认识你吗?他怎么天天跟着你跑啊?” 这似乎是谢牧川第一次对一个“情人”这么上心,以往,都只有别人来追逐他的份。 “一个远房亲戚而已。”他说。 陆悠并不想跟谢牧川扯上太多关系,面对程舟的追问,随便找了个说辞应付∶“叔叔。” 然后不等她有什么想法,外卖员的声音就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好,你的鲜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