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此美景当前,咱们夫妇俩今天好好的喝一场,对了莲儿,你偷蚕豆的时候顺便偷杯子了吗?”
青莲吃蚕豆的动作一僵,望着夫君讪笑着摇了摇头:“妾身把这事给忘了,不过没有杯子也无所谓了。
排除夫君你关键的身份之后,咱们夫妇俩也算是半个江湖儿女嘛!
既然是江湖儿女,自当不拘小节,直接对着酒坛喝就是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喝过,有没有杯子不都是喝酒吗?”
青莲笑盈盈的拿起柳明志手中的酒坛,直接起身将莲足踩在石凳之上,一仰玉颈轻轻张开红唇举起酒水倾倒下来。
几个呼吸后,青莲提着酒坛打了个酒嗝,将酒水轻轻地放到了柳大少的面前,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唇角的酒水。
“夫君,该你喝了。”
柳大少目光惊异的看着青莲女中豪杰的潇洒姿态,默默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可惜莲儿你今天穿着的是浅青色的对襟襦裙,要是换成一件红色的束身劲装,还真有几分当年东方不败喝酒的意思。”
“啊?东方不败是谁啊?”
“嗨,不过是一个先生笔下的传奇人物,说不说都一样,喝酒。”
“夫君,你别喝那么急,吃点蚕豆啊!”
“还是莲儿懂得体贴人,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青莲得意的笑了笑,抓起一把蚕豆放到了柳明志的手里看向了亭子外的风景。
“夫君,你还记得当初韵姐姐我们求你作的一首诗吗?”
“为夫作的诗词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一首?天上一群鹅的那一首吗?”
“当然不是夫君你故意胡说八道的那些诗词了,而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一首啦。
夫君,你看看眼前的这片无垠雪景,吟诵这首诗是不是很合时宜啊?”
“原来是这一首啊,为夫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抄……作过这一首诗,只是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莲儿你不提的话为夫都快忘记了。”
柳明志提着酒坛起身朝着凉亭台阶走去,默默的驻足台阶之上眺望着眼前的美景:“至于这首诗是不是很合时宜,为夫也不清楚。
因为诗中的意境,为夫从始至终都没有体会过。
倒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意境为夫是感悟颇深。”
柳明志默默的长饮了几口酒水,转身眺望北方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官道。
“十八年前,为夫第一次出使金国的时候,老头子,娘亲,韵儿……他们便是在这十里长亭给为夫践行,送为夫与大龙使团远赴关外与婉言在位之时的金国朝廷友好邦交,行边关互市之事。
十七年前,舅舅张狂归还北疆,为夫同样是在这里为他践行的。
十六年前,父皇微服出巡现在的海津港口亲自督造大龙船队的宝船跟船坞。
正值大哥李白羽身为太子监国之际,西域诸国兵马突然联合犯边,为夫奉命担任北疆六卫督军与大哥宋清奔赴北疆之时,大哥李白羽与满朝文武亦是在这里给为夫践行的。
十二年前,为夫担任北疆颍州,抚州两府总督之际,大哥李白羽还是在此给为夫折柳相送的。
五年前,为夫送李晔这孩子隐居山野,虽然为夫是在城东送的他,可是为夫特意来这里折了一根柳条。
一眨眼的功夫,咱们夫妇俩都已经相识相知二十年了,依依,菲菲,乘风他们姐弟三个也都十九岁了。
为夫十九岁之龄咱们相识,如今为夫竟然已经三十九岁了。
自从入京为官后,东奔西走,辗转流离了多年,这毫不起眼的小小十里长亭,却见证了为夫十八个春秋岁月啊!
父皇励精图治一生,五十一岁大行归天。
为夫今年都三十九了,你说为夫能熬到父皇这个年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