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望着一字排开的三人,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心情。
“好!好!好!好的很,你们辅政大臣之权,乃是睿宗先帝钦定三年之期,如今已经逾越半年之久。
朕身为一国之君,想要亲政乃是上承天命,下顺民心,有何不可?
你们难道连睿宗先帝的旨意都要违抗吗?
你们好大的胆子,不怕朕治你们一个欺君之罪吗?”
“臣等不敢,臣等非是擅权欺君,而是用心良苦,乃是为了陛下,为了朝廷,为了万民着想,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体谅臣等苦心。”
三人之后,一大群官员也走了出来附和起来。
李晔见状,无力的倚靠在龙椅之上,眼角颤抖不已,嘴唇哆嗦着久久无言。
柳明志一直盯着殿中的情况,目光更是着重在夏公明三人的身上徘徊着。
夏老头刚正不阿,双眸清明,毫无旁骛之色,柳明志看得出来,他不愿交出辅政大臣的权利真心实意的是为了朝廷着想。
这位当年敢指着李政怒骂昏君的老头一大把年纪了,真的不会因为贪恋这区区辅政大臣的权利而不愿意撒手。
纵然没了这临机决断之权,仅仅以他御史大夫风闻奏事的权利,朝中也没有哪个官员敢轻视他的存在。
除非吃饱了撑的想找不自在会想跟御史大夫掰掰手腕子。
至于左右宰辅嘛。
那可就不好说咯!
魏永有名的奸臣,童三思嘛,柳明志不想予以评价。
这个同出一脉的师兄,太过刚愎不懂变通了。
至于是装出来的,还是真性就更难说了。
“并肩王,你的意思呢?”
正在盯着魏永三人思索的柳大少听到龙椅上李晔喊自己的声音,心思急转片刻,起身走了出来。
“老臣没有什么意见,老臣虽然是睿宗钦定的辅政大臣,然而常年不在京城,老臣这辅政大臣的身份早已经名存实亡了。
陛下让交出来,老臣自然毫不犹豫的交出来。
何况这还是睿宗父皇钦定的期限,老臣乃是父皇的子婿,自然不会忤逆父皇大行之前的遗训。”
柳明志说着说着从袖口摸出辅政大臣特制的印玺托在手里。
“陛下,辅政大臣特制印玺在此,请陛下收回。”
柳大少的言行举止令朝堂之上瞬间哗然了一声,百官纷纷目光复杂的盯着柳大少托在手里的印玺。
自己等人最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并肩王真的毫不犹豫的取出了自己的印玺,上交了辅政大臣的权利。
自陛下登基以来,并肩王从来没有违背过陛下的旨意,果然这次也没有例外。
做臣子做到如此忠心不二的地步,纵观历朝历代,并肩王也算独一无二了。
怪不得睿宗,武宗皆是对他宠信有加,当今陛下对其如此倚重,实在是王爷的品行做到了极致。
扪心自问,自己等人绝对做不到如此地步。
人家能坐到并肩王的位置,全都是人家自己的本事,羡慕不来啊。
魏永三人同样惊愕的看着柳明志捧在手里的印玺,看着柳大少躬身行礼,高托虎符的模样,三人心里五味杂陈。
并肩王难道不知道,他上交了辅政大臣的权利之后,就彻底的与朝堂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真真正正的成了远离朝堂的藩王了。
难道他不明白交出印玺,等同于交出了节制,监察兵部,户部,大理寺的权利,将来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亲信会依附于他,朝堂之上再也不会有他的盟友跟门生。
纵然有着领同兵部尚书衔的虚职又能如何?
那个时候并肩王,真的只是并肩王了。
这是忠心呢?还是傻子呢?
柳明志无心理会百官的复杂心情,见到小德子依旧没有动静,默默的将手里的印玺高举一下。
“老臣请陛下收回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