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的Lune,是法语里的月亮。”祁扶音说,“是你。”楼听月呆住了。居然……一直是她吗?“是我看不透你。”祁扶音说,“是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我,该露出破绽的人是你。”兜兜转转,阴差阳错,明明互相喜欢得要死,却白白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你猜我我猜你,就是没有人敢直接问出来。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羞赧到不敢看对方了。还是楼听月先止住了笑,隔着围巾捧起祁扶音的脸,双眼亮亮的,带着无尽的爱意,低头吻住了她。记得自己在感冒,楼听月没有深入,只是碰碰嘴唇,退后些许,说:“对不起,我太笨了。”祁扶音摇摇头,张开双臂抱着她。“你是最聪明的人。”她说。“只有你不用我直白地告诉你,就能察觉到我爱你。”第37章 雪还在肆意地飞舞, 迷蒙了视线,因为肾上腺素在不断分泌,内心激动到在冰天雪地里也不觉得冷。楼听月甚至走远些去看看天色将亮未亮下的海面, 但被祁扶音牵着回了酒店。她现在身强体壮的,就是看完日出再回去也无妨, 但楼听月脸色白得快和地上的雪一样了, 祁扶音是真怕她倒在了外面。这个天气看起来即将迎来暴雪, 正好趁着这两天在酒店里养病,免得病情扩散得更严重。酒店里暖气充足, 冷热交替, 楼听月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 喉咙痒得像有虫子在爬, 下一秒就被祁扶音按在椅子上, 从昨天的药袋里翻出体温计,先测体温。好在没发烧,只是还有些后遗症, 本就没好全, 又在最冷的时候在外面待了那么久, 怕是会好得更慢。楼听月整个人蔫蔫的, 脱了外套躺下补觉, 没一会儿, 旁边的被子被掀开, 祁扶音钻了进来。“……”放着好好的床不睡, 非要来和她一个病人挤。楼听月和她隔开一点距离, 祁扶音又凑上来, 你一寸我一寸,再挪就该掉下床了。“别离我太近, 小心传染。”楼听月道。“我身体很好的,一年到头也没几次感冒。”祁扶音撑起身子,垂眼看着楼听月,又低头用鼻尖蹭蹭她的脸,“我就是有点兴奋。”楼听月眼神幽深,安静了片刻,蓦地扭头轻笑一声,说:“我以为你听多了这种告白,不会那么激动了。”“听别人的告白和听你的当然不同。”祁扶音忽然又轻撞了她一下,“诶,我没有听很多告白好不好,你当我万人迷啊。”“为什么?没有人追你吗?”“没有啊,我在国外的时候,周围的人都默认我有伴侣了,从来没有人和我表白。”楼听月面露疑惑。祁扶音促狭一笑:“大家都知道我有个异国恋女朋友,叫Lune。”“用我来挡桃花?”她又躺了下来,和楼听月枕着同一个枕头,靠得近近的,连呼吸都能听见。“算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那几年我也没有要和谁恋爱的想法,”祁扶音说,“最重要的是,我确实希望这是真的。”“如果那时候……”楼听月说到一半,又止住话。她见过祁婉对待祁扶音早恋的态度,即便这件事是假的,也将她关在家里几天,不让来学校,直到她认识到错误才能重新上学。假的尚且如此,如果她真的和祁扶音恋爱了,不敢想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她突然又庆幸自己在那时候忍住了。“睡觉吧。”前面还说着要保持距离以防传染,现在又忍不住将人抱进怀里,没来由地心疼。祁扶音对她突然的情绪转变感到一点奇怪,又碍于楼听月的感冒,知道她在强撑着和自己聊天,想了想还是压下要说的话,安静地窝在她怀里,全无睡意。-因为连日的大雪,两人原定返程的航班被取消了,就这样在海城多待了几天,等回了穗城,已经临近春节。春节期间廿玖不营业,这段时间楼听月要忙的事情比较多,祁扶音这边也突然收到了不少邀约,方瑜然知道她去旅游休假,一直等到她回来才告诉她。一忙起来,就是同处一个城市都难见上一面,想找个大家都空闲的时间也难,每天只能靠睡前的face time谈恋爱。说起过年,祁扶音很抱歉地和她说,她们一家子今年要去北欧过年,又是好多天见不到面了。楼听月听后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她知道祁扶音家这趟北欧之旅是要带外婆一起去,趁着外婆还走得动,还有精力,便到处多走走多看看。她上学那段时间也想过,等以后毕业了赚钱了,就带着奶奶去她想去的地方,可惜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祁扶音问她:“你不想和我一起过年吗?”“想。”楼听月诚实地答道,“但我更想你不必为此为难。”她和祁扶音还年轻,时间还很多,在家人和恋人之间,她会给祁扶音完全的选择权。“要是你能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楼听月知道这大概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只笑笑:“下次我们再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祁扶音:“好。”挂断电话,楼听月站在阳台上,望着被栏杆分割成好几块的天空,月明星稀。她其实不大记得前几年的春节是怎么过的了。从前奶奶在的时候,前几天就打扫好卫生,备齐年货,除夕那天一起从早忙到晚,贴春联、贴窗花、炸酥肉……年夜饭经常是和凌默她们一起吃,吃过饭凌默便会带她去放烟花,两位老人就坐在一旁看她们玩闹。奶奶去世后,这个节日变得和平常无异,即便在凌默家玩得再开心,回到自己空荡荡的房子,孤独感瞬间又将她包围,外面的鞭炮声烟花声再大,都无法让她感觉到这是一个喜庆的节日。她知道自己这种心理不大好,总是困在旧事里出不来,如果现下有个能模拟过去的幻境,她大概能不管凶险,一脚踏进去。她过得不开心,但不能阻止别人开心,祁扶音人生中能得到的快乐或许比她多得多,她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祁扶音能快乐,组成这份快乐的人有没有她都无所谓。不过……她似乎可以尝试重新找回最原始的节日快乐了。廿玖营业到除夕前一天,楼听月给所有员工包了红包,下班后就赶去了高铁站,准备在过年期间一路北上旅游。每一个城市她只待两天,一个春节感受了不同地域的文化习俗,虽是一个人的旅行,但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满,不用顾虑同伴,一个人反而更自在。祁扶音已经到了挪威,给她传了一段坐雪橇的视频,飞驰的雪橇溅起满地的厚雪,速度快得祁扶音忍不住尖叫,一停下来就是持续不停的大笑声。楼听月收到这段视频时正在登山,周遭同样是白茫茫一片,但雪积得不算厚。今天登山的人很多,楼听月又往上爬了一段,找到一个休息区,坐下后才点开她的视频。视频几乎都是飞雪,偶尔能看见雪橇犬的身影,画面晃晃荡荡,直到停下来才出现祁扶音的脸。她戴着看起来就暖乎乎的毛绒帽子,围巾裹了好几圈,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明亮带笑的眼睛。听着耳机里传来的不间断的笑,楼听月莫名地也跟着笑了起来。祁扶音一直盯着屏幕,眉眼沾了雪,从林间缝隙中投下来的吝啬阳光正好降临在她身上,仿佛刚才是坐着雪橇从一片闪粉中冲出来。楼听月将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和她一同休息的人已经起身继续往上走了,她还坐在原地。不知道又看了多久,楼听月看了看时间,得抓紧爬上去看山顶日落了。【不听:很漂亮,我最后一趟旅行就是去最北端看驯鹿,听说那里也有雪橇。】【不听:我在爬山,一会儿给你看落日。】祁扶音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她,手机在手中一个劲儿振动。后面跟着人,楼听月不好在山道中间停下来看信息,一口气走到了山顶后,才拿出手机。【祈福ing:我要看!】【祈福ing:落日要看,驯鹿也要看。】【不听:什么都要看。】【祈福ing:当然,我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看一遍。】正好,楼听月找了处相对人少的地方,举高手机避开人群给祁扶音拍摄山顶上的云海和日落。云层染上灿灿暮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慢慢移动。楼听月拍完就往后走了走,把位置让给后来的人拍照,抬眼全是密密麻麻的手机和相机屏幕,看不见实景,干脆就看她们的屏幕好了。她靠在大岩石边上回祁扶音的消息。【祈福ing:我这里在冬天能看见像今天这么好的太阳还挺难得的,今天运气很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