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见星:“是呢,一起啊。”“马上来。”楼听月回屋找了头绳将头发盘起,下楼帮忙做饭。民宿里其他住客已经陆续离开了,楼听月算着人数焖米饭:“两碗米差不多吧?”池见星在清洗菌子,闻言道:“再多半碗吧,今晚四个人吃。”“下午来新住客了吗?”“嗯,我的一个朋友,来住几天。”楼听月明了,又往盆里多倒了半碗生米。池见星将菌子分了类,一部分拿出来煲汤,其他的做小炒。拟好菜单,挑好配菜,池见星看了眼时间,嘀咕道:“怎么还不回来?”楼听月支了张小马扎,坐在一旁剥蒜:“是在等前台的妹妹吗?”“不是……”话还没说完,门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人。“我回来了!”这个声音……“就等你了。”池见星招招手,“拿过来我瞧瞧。”楼听月剥蒜的手一顿,身体有些僵硬。视线慢慢上移,定格在那人的脸上。头发跑得有些乱,脸色微红,喘着气,一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只宰杀干净的母鸡。是祁扶音。第8章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个穿着睡衣大大咧咧岔开着腿坐在垃圾桶旁剥蒜,一个头发凌乱提着梗着脖子的母鸡,脚上穿着不知道哪买的水晶拖鞋。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偏偏主角两人谁也笑不出,同时尴尬地移开视线,手忙脚乱,这边把剥好的大蒜丢进垃圾桶而蒜皮丢进碗里,那边提着光秃秃的母鸡就想离开。“祁扶音,我的鸡!”池见星在后头喊道。“哦哦!”祁扶音又折返回来,把鸡往砧板上一丢,又要跑。池见星拉住她:“洗手。”“哦哦哦!”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手,祁扶音瞬间溜出厨房,像没来过一样。池见星不明所以:“怎么傻乎乎的?”是有点。楼听月在心里吐槽道。在第三次将大蒜丢进垃圾桶后,楼听月手颤得快连大蒜都捏不住了,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什么孽缘,在这里都能碰到。池见星说的朋友就是她吗?一个丽城人一个穗城人,又是哪来的契机成为朋友的?祁扶音还记得那晚的事情吗?应该记得吧,看她刚才的模样。祁扶音也要一起吃晚饭吗?楼听月“啧”了一声,心道自己想的是什么蠢问题,还能让人饿着吗?脑子一团乱麻,身后是池见星剁肉的声音,咚咚咚的,想到自己睡完人家就跑,楼听月都想把脑袋伸过去让池见星砍了。或许祁扶音会再握着池见星的手加一把劲。“听月,你有什么忌口吗?”池见星突然的问话打断了楼听月的思绪,呆呆地回过头:“啊?”她是没什么忌口,但……“不加香菜。”楼听月说。“你也不吃香菜?”池见星点头,“和扶音一样。”“哦,就是刚刚那个女孩儿,不知道你见没见过,是个小演员。”池见星又补充道。“嗯。”楼听月默默把头转回去。一直到吃饭时间,祁扶音都没有出现,池见星站在后院大声喊她:“祁扶音,下来吃饭——”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什么,没有任何动静。楼听月和前台妹妹安棠在饭厅里布置碗筷,心想要摆三个碗还是四个碗。安棠探头去望,嘟囔着:“祁老师怎么吃饭都不积极了,中午吃太饱了吗?”还是头一回听到身边的人这样喊祁扶音,先前只在祁扶音的一些视频里听过,似乎是娱乐圈人爱用的称呼。“我听你喊池老板也是喊池老师?为什么呀?”楼听月好奇地问。“这个啊,还没开这间民宿前我就跟着池老师了,是她的助理。”安棠道,“楼小姐你不知道吧,我们池老师之前也是演员呢,不过是一百零八线的,前两年退圈了,回来开了这间民宿,我一个人也没地方去,就跟着来了。”“所以池老板和祁扶音是那时候认识的?”“对,她俩最早一起在一个短剧里客串,那段时间经常一起开工,一来二去就熟了。”池见星上楼去把人逮下来了,跟牵叛逆的小羊一样,连拖带拽的。“祁扶音,我这可没养家禽,吃不完的饭没有鸡鸭帮我们解决。”池见星道,“而且你自己买回来的鸡,不想尝尝有多好吃吗?”祁扶音还在挣扎:“当我是小孩子啊,还用是劳动后得到的食物更好吃这种话来哄我,那我自己点的外卖也好吃。”池见星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好:“你别闹了啊,来我这儿了还能让你可怜地去吃外卖?传出去我还有脸吗?”“……”祁扶音噘着嘴,认命般地坐着。楼听月目不斜视地给大家盛汤,一碗接一碗,随后落座,一抬眼,对面是祁扶音。“……”她能不能和安棠换个位……哎,算了,一桌就四个人,怎么换距离都不超过一米。祁扶音双手捧着比手掌还大的酥饼啃着,一口一掉渣,咔哧咔哧的,听起来就酥脆得不得了。池见星看她这么摄入高热量的东西,没忍住提醒了一句:“你这么吃不怕长胖吗?上镜可是胖十斤的啊。”“没工作了。”“什么没工作?这个月没有?”池见星问,“那你正好能休息一阵子。”“今年都没有。”祁扶音淡淡道。池见星疑惑:“啊?”楼听月也意外地看向她。据她知道的,祁扶音虽然不红,但不至于空档期这么长,再者下半年各种晚会红毯什么的都很集中,祁扶音这张脸只要还在,就不愁没有红毯走。怎么会一个工作都没有呢?祁扶音只笑笑,没有多说。池见星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再追问,拿下祁扶音手中的饼,道:“我做一桌子菜呢,你就吃这个,给不给面子啊?快喝汤,超级鲜超级好喝。”祁扶音应声:“知道了,池妈妈。”“这桌上所有的菌子都是听月采回来的,个头又大又新鲜,比我自己去采得还好。”池见星道。楼听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一合作伙伴带我去的,把好的都给我了,我自己找着的也是小小的。”池见星问道:“哎,明早我们再上山去?”楼听月不知道她说的“我们”包括谁,或许是在场所有人,但……有她在,祁扶音会答应去吗?祁扶音如果去了,她该去吗?会不会祁扶音不帮着池见星拿刀砍她,而是直接将她推下山,更加省事更加干净。别答应别答应别答应……楼听月在心里不停祈祷。祁扶音道:“好啊。”楼听月一愣。完了。“听月你呢?”池见星转过来问她。“我……”楼听月不自觉地看向祁扶音,后者像是没注意到她的目光,自顾自吃着饭,眼皮都没抬一下。她都这么坦荡,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真把她推下去了也是情有可原。楼听月回道:“去吧。”池见星拍板:“好!正好没有其他客人,早上可以关门,安棠跟我们一起去。”安棠鼓掌:“好啊好啊。”就这样愉快又不愉快地决定了,楼听月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车到山前必有路。短短几个小时感觉比她在外半天都要累,楼听月吃过饭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冲了个澡,换上连体泳衣,外面披了大浴巾,下楼去泡温泉。还是要借助外力让自己放松一些。浴巾迭得方方正正放在一旁,手边是池见星热情提供的红酒,水面热气蒸腾,周围绿植环绕,像置身清晨的雨林。楼听月抿了一口酒,慢慢下滑,整个身体都泡在温暖的池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水流像是轻薄的绸缎拂过,周身的疲惫一消而散,微微荡漾的水面倒映着旁边的灯光,星星点点的。如果是小时候,楼听月或许会说自己沐浴在银河里,现在随着年纪增长,也缺少了那种纯粹的童真,至多只会夸一句好看。只有她独享的静悄悄的小天地忽然被隔壁池子的水声打破,楼听月睁开眼,在原地凝滞了一会儿。她背对着另一个池子,虽然看不见是谁,但也不难猜。一时间不知道该动一动还是继续装死。两个池子间有小腿那般高的植被隔开,加上周围灯光昏暗,或许祁扶音并没有注意到她呢?祁扶音泡汤很有仪式感,还带了个蓝牙小音响,音量由轻到重,最后停在一个合适的区域,舒缓又迷离的音乐声钻过绿植的间隙飘过来,落在楼听月耳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