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关萧还想要说些什么。“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打架了。”望着游潜幽暗而泛红的眼睛,关萧突然闭嘴。好可怕啊妈妈!从没见过这样的游潜!虽然是可怕的擂台战,但好歹有时间限制,这次考核一共只有九天,在坚持四天……想到还有四天,游潜的眸色又晦暗了几分,只见她活动活动关节,大步往擂台走去。不管了,打完再说。乌日娜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困了。衔青是有几分疯劲在的,擂台战就是字面意义的擂台,无论白天黑夜都不会结束。往年似乎还要好上一些,你方唱罢我登场;而到了今年……十分惨烈地——变成了车轮战。就连别的年级的人都听说了此事前来围观。“这一届的师妹师弟当真是好有意思。”“那可不,我听说这位师妹已经在擂台上呆了五天了。”“我可是听说了!她在这几天内练就了闭着眼睛挥鞭的本领,已经有快一日没睁眼啦!”“请赐教!”这少年看着很兴奋——谁懂啊!排了一个上午终于排到我了!快来打败我吧!游潜穿过人群走上擂台,“额……不好意思啊打断一下。”她拍了拍乌日娜的肩,“交给我吧小娜娜!““快去睡觉吧!我来接替你,我刚睡醒。”乌日娜这才睁开眼,游潜懒懒伸了个腰,“我前几日买了些佛手柑当清供,睡觉时闻着很舒服,推荐你也试一试,快去吧。”满是红血丝的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是个人都知道她刚熬完大夜。乌日娜没有动,游潜笑着将乌日娜往擂台下推:“就当是我写文试稿写疯了想打人好不好?快去休息会。”说完也不再管她,转身走向擂台:“来吧,跟你姥姥来过几招。”话语间是掩盖不住的戾气。乌日娜突然发现游潜大概是真的想打架了,二话不说,向床奔去。阿床,再也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了。在她身后,游潜在瞬间化蝶。游蝶翩迁,夺命无痕。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了解了不知道多少对手,到渐渐地,人们已经看不见游潜的身影了,擂台上只有一群翩舞的蝴蝶,轻盈缱绻,仿佛毫无危险。到最后,没有人再敢踏上那擂台,可游潜也没有再出现过,那群蝴蝶就这样停留在了擂台上。纤细脆弱,在阳光下几乎快要变得透明,像冰化在水中。这就是云霁回来后看到的场面。“游潜——”她大叫着冲过来,显然,只有云霁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在她登上擂台的那一瞬间,杀阵漫天,血雾四散。红尘软剑早就断了,云霁抽出那把弑神的木匕首,吃力地抵抗着。“游卓然,你给我回来!”众人这才意识到,这群不知哪来的蝴蝶已经不分敌我。那群梦蝶几乎在瞬间将云霁包围,没人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待它们再散开时,云霁已经半跪在地上,以手撑地,身上带着不少血痕。一时之间,没人说话。“你快下来!它们已经失去意识了!”过了半晌,有好心的师姐看不下去,大声喊道。“对啊云霁你快下来!”“下来吧!”“快下来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劝她。云霁有些踉跄地站起来,抬手擦干嘴角的血迹,举剑向着那群梦蝶,她用几乎无人听见的声音喃喃道:“可她是我朋友。”梦蝶再次冲向云霁,带着天真的无知的杀意。云霁岿然不动,她会战至最后一刻。就在这时,空中传来被划开的声音——一道鞭子飞来把它们悉数挥开。是乌日娜。她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大步跃至云霁身前,单手持鞭,面色是难得的冰冷。“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云霁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她看着乌日娜,嘴角还带着新鲜的血迹,微微笑着说:“随便打,死不了。”又是一鞭挥过去,快得只看得见残影。乌日娜步法变幻,远远听见她说了一声:“好。”这群梦蝶着实难缠。恍兮惚兮,窈兮冥兮,杀意暗隐,翩迁忘机。半柱香下来乌日娜隐隐占了上风,但一时也难以决出胜负。就在正焦灼时,云霁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了——“娜娜,后退!”乌日娜闻言速速后撤,也不问为什么,行止间自有种无言的默契。只见云霁抬手挥出一道水墙,将这群蝴蝶包围起来,慢慢聚拢,那看似易碎的梦蝶想要破水而出又被水中一层金色的网拦住——那是永霁的力量,传说中南华母神的最后一滴泪。云霁睁大眼。竟然真的有用。她踉跄着向前,看着眼前这枚越缩越小的金色水球,双手高举那把短小的木匕首,尽全力向下挥去。“砰————”似有一阵巨响从遥远的水下传来,听不真切,但应当是惊天动地般的动静。那水球似乎裂开了,又仿佛在迅速地膨胀,一时间擂台上白雾弥漫。大约一刻钟后,浓雾几乎在瞬间散去,那群梦蝶消失了,台上多了道身影——那是游潜,只见她双手交叠在腹前,神色恬淡,似乎沉溺在一个很美好的梦中。云霁盯着她看了一会,确认她没事后——“咚——”狠狠踹了她一脚。游潜大梦初醒,她似乎还没意识到这是在哪,只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云霁,又看看乌日娜,“这……雪迟回来啦?”云霁盯着她,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他爹的要把你剁了拿去喂狗。”第26章 家主游潜一面带着讨好的笑一面给云霁上药,“我的好姑奶奶,口渴不?想喝茶不?”云霁回给她一记白眼,“咳咳,我要喝西洲秋荷露沏的江左雨前茶。”游潜听得一激灵,立马给她捶腿,“好姐姐,我的好姐姐~咱喝昆州衔青春荷露沏的新雨茶可好?可怜可怜小人吧~”云霁直接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脚,“你是会偷懒的,那我要喝负礼山顶雪泡的。”“好嘞我的小姑奶奶!小的这就去给你取雪水!”说着拿起酒壶就往外跑。“回来!”云霁觉得自己会再被气死一次。游潜闻言又立马进屋,微笑歪头看着她,乖得像只小鹌鹑。云霁看着游潜,不说话,过了很久,她才轻声说:“你这次要吓死我了。”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游潜的神色变得复杂,像是愧疚,又像是开心,又似有些后怕,“以后不会了。”只听见她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母亲说我要找到自己的锚,现在已经找到了。”“以后都不会了。”不系舟依旧是断层第一。但是擂台的化蝶事件为此情添上了几分神秘色彩。人们对此有诸多猜想,在衔青中被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传得是越来越玄乎,当然那是后话。考核结束后就是书院的夏日假,四人在别院待得百无聊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