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只望着她迫不及待拆蛋糕,拆坏了又骂人,骂完人之后迫不及待地开始吃,眼睛享受地眯起。好熟悉的林安然。江只咬着唇,完全不敢眨眼,怕一眨眼这一幕就消失了。林安然连着吃了两口,侧头看过来:“江一你是不是真有病,你站门口干什么,还得我请你进来啊,你别进来了,你滚吧。”凶巴巴的样子,也好熟悉。鼻子莫名发酸,背过身,抬起头,将眼泪憋回去。确定眼泪不会掉下来,这才敢转过身来,朝她靠近,在她身边坐下。肩膀挨着肩膀。林安然舀起一勺蛋糕,送到江只嘴边。江只慢半拍地张嘴,还没有咬到勺子,就见林安然飞快收回。“我有说要给你吃吗,才不给你。”林安然俏皮地眨了眨眼。江只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拉过来,没有控制好力度,手上的叉子连带着蛋糕,“吧唧”一声,一同跌落在地。林安然皱眉啧了一声,下意识就要凶巴巴的骂人。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人,就见江只靠近,嘴唇贴近嘴唇。但在只剩咫尺之距时,戛然而止。江只停住动作。林安然疑惑看她。江只往后退开距离,视线从她的唇上挪开,转而看向她手腕。手腕上空空如也,红色素手绳,不见了。江只问:“手绳呢?”林安然:“本来早上是戴着的,不过有人和我说,我今天的这身打扮不适合戴这根手绳,所以就没戴,收起来了。”江只陷入沉默之中,“有人和我说”,所以说这句话的人是谁,楚悦宁吗。楚悦宁说这跟手绳不合适,所以林安然就没戴了?脸色骤然一白,胃部突然开始抽搐,刺激的喉咙生疼。慌忙跑到垃圾桶前,蹲跪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剧烈的呕吐起来。“呕”仿佛要将肝胆呕出来,眼泪被生理性得刺激出来。见状,林安然担忧跟过来,拍拍她肩膀:“江一你怎么了。”江只如同受惊的野兽,猛然甩开她的手:“够了!”林安然被她甩得往后踉跄,站稳后,诧异又疑惑地看着她。江只对上她眼睛,有一瞬的后悔,不该凶她的,但后悔过后,是无尽的凄凉与麻木。江只低垂着眉眼,手指扣着地面,声音艰涩又艰难。“林安然,其他东西我都不要了,全都不要了,你把手绳还给我吧。”第94章在看到她手上没有戴手绳时, 在她无所谓的说上一句“手绳不搭今天的穿着”时。最后一根弦,突然崩断。或许也不是突然崩断的,早在矛盾的一开始, 早在她日渐稀少的短信和电话,早在她频繁提及的新朋友, 早在赌气周六不来见她,她却不在意……太多太多委屈,积压在心头,直至再也支撑不住, 彻底爆发。“你说什么?”林安然愣在原地。江只咬牙, 忍着胃部翻涌的绞痛, 撑起身子,缓缓站起。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江只没有再躲避她的眼神, 直面地看着她,朝她伸手:“还给我吧,手绳。”林安然望着她摊在眼前的手掌,呼吸剧烈的起伏着,牙关紧咬:“就因为我今天没戴,你就想收回去?你知道收回去意味着什么吗?你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说的这句话?”一连几个问话抛出来,愤怒几乎要将人淹没。江只没说话, 但也没收回伸出去的手,那意思很明显, 就是不要到手绳不罢休。胃部的疼痛越来越严重, 江只疼的额头冒出冷汗来, 身体微微颤抖, 一手按扶着胃部,咬牙忍耐着。林安然质问的话, 愤怒的情绪,在对上她苍白的面色时,只剩下担忧:“行了,我不想和你吵,我先送你去医院。”林安然伸手要去扶摇摇欲坠的她。江只猛地退后,躲开她,仿佛面前人是毒蛇猛兽,触碰不得,碰触一下就会要了人的命。林安然扶人的手僵在半空中,空气仿佛都静了两秒。被担忧压下的火气,再次冒了上来:“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也不管你发什么疯,我们先去医院,其他事情之后再说,行吗。”江只一言不发,眸光冷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林安然深吸一口气:“好,好,好!”连说三声好,林安然转身走向办公桌,“哗啦”一声打开抽屉,将抽屉里面一个正方形的巴掌大的盒子拿了出来。将盒子重重拍在江只手上:“手绳我放里面了,还给你,还给你可以了吗,现在能去医院了吗。”江只手指蜷缩,握紧手中盒子,按到指节发白,最后颤巍着身体,绕过面前人,抬步离开。“你去哪?”林安然在后面喊。江只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声音极轻又极重,带着哽咽:“我们算了吧。”不合适,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合适,只是不合适在如今又冒了出来。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林安然急步而来,挡在门前,不让人离开。“说清楚,让我把手绳还给你,又说我们算了,什么意思?你要分手?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莫名其妙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不许走,哪怕要走,也给我说清楚点。”林安然冷冷看着她,愤怒让她呼吸变得不均匀。江只自嘲一笑,说清楚点吗,该怎么说清楚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怀疑林安然和楚悦宁有不清楚的关系?她们处在暧昧阶段?那倒也不至于,林安然干净又纯粹,她不会做脚踏两只船的事。责怪林安然没有重视自己难过吃醋的情绪?似乎也不至于,林安然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照顾到对方的情绪。怪林安然不再期待每周六的见面?怪林安然并不迫切结束异地恋?怪林安然听从了楚悦宁的话,在今天没有戴手绳?到底该怪什么?能够列举出来的理由,无非都是一些很细碎的东西,很小很小的事情,不至于让一段感情崩塌。但这些细小的东西,最终都归结为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林安然没那么需要我了。那么热烈的爱消散无踪,林小猫不再很需要江一这件事,江只无法接受。胃又开始疼了,翻涌的呕吐感又开始上涌,自己这副病殃殃的样子肯定很狼狈,满头的汗,惨白的脸色,肯定很丑。本来就很糟糕的自己,现在肯定更糟糕了。真不想以这副面貌和她对持,显得自己多可怜似的。“连个理由都不给我吗?”林安然直视着她双眸。“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莫名其妙,怯懦无能,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江只眼中含了泪。“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江只没说话。林安然等了很久,没等到一句话,冷笑一声,一把拉开大门:“好啊,那你走,走了就别回来了。”江只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埋头离开。身后紧接而来是“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江只脚步颤巍,咬着下嘴唇,咬到嘴唇发白。这时,重重被关上的门,忽而又被打开。“江只,我最后说一次,你这次走了,我们就真的完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也没那么贱,能忍你第三次抛下我!”江只顿住身形。林安然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眼里透出期待,但期待终究落空。江只没有回头,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电梯拐角。林安然呆立在原地,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愤怒难堪齐齐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每次都是这样,想等她回来,想等她回头,可她从来没有哪一次主动回来过,没有哪一次主动回头过。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得等她,凭什么总期待着她回头。再也不要这样了。林安然用尽全力,将办公室的门“碰”一声关上,力度大到整张门似乎都在颤抖,连带着地面都有震感。她愤愤走到茶几前,抬手,将茶几上的蛋糕扫到地上。毫不留恋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工作文件,继续工作。冷静的工作着,所有情绪好像都平复下来了,除了敲击键盘时发出的力道比平时要大,除了拿起钢笔签字时,几次都将纸张划破。忙了很久很久,直到手头的工作全部清空,才长松一口气。抬头看向窗外,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黑了下来。远处的高楼闪烁着霓虹灯,林安然靠在座椅上,呆呆望着闪烁的霓虹灯,不知在想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