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凌乱的竖起个尖尖角, 左手衣袖没了手,手被困在睡衣里,挣扎好一会才将手从衣服里伸出来,可可爱爱。眯着眼睛看窗外, 这是哪里?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这里是江一家, 林安然瞬间醒了瞌睡,嘴角咧开笑容, 欢快穿鞋下床。跑到门前,准备出去找江只。忽地,动作停住,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收了回来。不行,不能这样出去,她折了回来,站到窗户前, 仔细观察窗里倒影的自己。头发乱乱的,伸手扒拉两下, 衣领乱乱的, 也伸手扒拉两下。稍微整理过后, 形象看着好上不少, 但还不够,跑到书桌前, 从包包里翻出化妆品,涂个口红,画个眼线……她觉得她得在江只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林安然拿着小镜子左照右照,欣赏了好一会她的伪素颜,这个妆容非常的不错,她自己很满意。待会江只看到,肯定会看愣神,不得把她迷死……林安然自信扬眉,收起小镜子,信心满满大步往外走。原本是信心满满,可刚走到门口,信心又莫名卸掉一半。江只这土狗懂得欣赏吗,能迷住她吗,昨天特意穿了西装,江只居然说自己穿得奇奇怪怪,真是没品位的家伙。想着想着还有点生气了,一脚踹开房门,往客厅走。客厅很安静,没人,厨房也不见江只的身影。林安然表情僵了一下,瞬间就慌了。江一去哪了,她怎么把自己一个人丢家里!又气又委屈还害怕,她最怕一个人待在家里了,江一这个黑心肝的坏东西。只是没害怕一会,眼神扫到沙发的位置,看到了沙发上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的突起人形。江只居然还在睡,每天按时按点起床去上班的人,今天居然睡起懒觉来了。走过去,踢了踢沙发:“怎么还不起来,今天不上班吗。”沙发上的人没有动作,更没有回应。“砰砰”林安然不满地又踢了两下沙发:“怎么睡得和只猪一样,喊都喊不醒。”“咳咳”被子里传来几声低哑的咳嗽声。又一次准备踢沙发的林安然,听到咳嗽声后,紧急停住了踢沙发的动作。伸手,扯下盖在江只头上的被子:“你怎么了,怎么在咳嗽,生病了?”江只费力睁眼,眉头紧缩,面颊泛着病态的红,声音嘶哑:“没事,就是头有点昏沉,我躺会。”林安然歪着脑袋观察她。“头昏沉,为什么头昏沉?”“怎么不说话,眼睛怎么闭上了,昏迷了?”“真晕倒了吗,不行,得打110,不对是120……”林安然着急起来嘴里的话就更是密集了,叽叽喳喳的。江只睁开眼,疲倦叹气:“你安静点,我就是有点感冒而已。”林安然收了声,不吵了,开始围着沙发转,来回来回不停地转。转一会看一眼江只,转一会又看一眼江只,就差把焦急写在脸上了。昨天吹了冷风,林安然这个娇气包没感冒,倒是江只这个皮糙肉厚的人感冒了。江只撑着身子,坐起来:“我的好大小姐,你别围着我转了,转得我头更晕了。”林安然停下脚步,弯腰,凑近,仔细观察她面色:“你是不是在发烧。”她的脸骤然靠近,江只下意识屏住呼吸。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颤动的睫毛,微微张开的粉唇……江只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偏开视线。把人推开:“小感冒而已,没事,你别靠我太近,免得传染给你了。”林安然精致眉眼皱成一团,江只的脸红红的,一看就是发烧了。“你得去医院。”林安然说。“不用,”江只虚弱笑笑:“没那么夸张,我缓缓就好,就是没办法给你做早餐了,你到时候自己随便弄点吃,或者去外面吃也行。”江只撑着疲软身子,拿过手机,给杂志社打电话请假,又给便利店打电话请假。今天这个状态,没法上班,只能被迫休息。因着是临时请假,对面的态度不算好,江只陪着笑脸,说了些道歉的话,这才成功将假请好,能够安心休息。林安然嘴唇下拉:“你都生病了,请假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还要和人道歉,不许道歉!”江只虚弱又无奈地看向她:“工作内容都是固定的,我临时请假,对方工作协调不开,肯定会有点意见,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说句抱歉,这很正常。”林安然:“你别说话了,有气无力的,别再说两句真晕过去了,你真晕倒了我可不会管你。”江只好笑看她,知道她是在关心人,不过她关心人的方式,和一般人不太一样,需要反着来理解一下。江只手撑沙发,艰难站起来,缓步往门口方向挪动,期间还时不时咳嗽一声。林安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着急道:“你干嘛去,生病就躺着休息,怎么还起来乱动。”“感冒药退烧药在门口抽屉里,我得自己找点药吃。”江只和她解释。林安然哦了一声。打开抽屉,翻找到感冒药,看了看用药说明,确定每种要吃多少粒。林安然站在旁边,跟一尊雕像似的,一眨不眨盯着人。江只笑了:“你要是真想帮忙,想照顾我,就去给我倒杯水来,我吃药需要水。”大小姐根本不会照顾人,就只会在旁边着急并盯着人,不指挥一下她不知道能做什么。果不其然,江只指挥一下,林安然立马小跑去了厨房,倒了一杯水后火急火燎送到她跟前。递给她,说:“水给你,快吃药。”江只略感欣慰,也是难得,居然喝上大小姐给倒的水了……把药抛进嘴里,用水顺了下去。药才刚咽下,就听林安然急切问:“是不是感觉好多了,是不是快好了?”江只:“……”“这又不是神药,怎么可能见效这么快。”“那你什么时候好。”“你不吵,我可能会好得快点。”平时若是和她说这样的话,林安然肯定得发脾气,不光发脾气还要骂人,但今天,出奇的乖。不发脾气也不骂人,就听话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吵了。江只躺下休息,林安然板来小凳子,坐在旁边,盯着。江只被她盯得哭笑不得:“你去玩你的,别在这一直看着我,我又不会突然消失。”林安然:“不要。”“我躺会睡会就好了,不需要你一直盯着。”“不要。”劝不动,江只也没力气劝了,头昏沉的厉害,挨着枕头就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她很少感冒也很少会发烧,昨天把外套给了林安然,一路骑着小电驴迎风吹回来,估计就是这个过程着了凉。昏沉间,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耳边总时不时能传来一句林安然的问话声。无非就是“你好了吗、你怎么还没好”之类的话。不过这些问话声不吵人,反倒让人有几分安心。在江只为数不多的几次生病经历里,身边都没有人,空荡荡的出租屋,她一个人窝在床上,吃药休息恢复。那时周遭的环境安静得近乎死寂,身体难受时,她总会想,自己是否会永远沉寂于这份安静里不再醒来。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人,虽然这个人完全不会照顾人,但她也不需要会照顾人,她在这里陪着就是最好的照顾了。江只是有些感动的,毕竟林安然一步不离的陪着自己。当然,如果林安然不隔一段时间就拿手指探到人鼻子下面,试她还有没有呼吸,死没死就更好了……也不知道林安然是什么脑回路,自己还能睡着睡着死掉吗……在林安然又一次拿手指探她还有没有呼吸时,沙发上的人突然“诈尸”睁眼,并抓过她探在鼻子下的手指。但很可惜,没吓到林安然,反倒是让林安然眼里闪出光彩来:“你醒了,你好了,是不是好了,应该好了吧,你肯定好了,快说你好了。”真是……江只有点想笑:“快好了,还有,你别老来试我有没有呼吸,我活的好好的暂时不会死。”林安然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我才没有担心你会不会死,不要想太多。”江只懂她的潜台词,直接翻译了一下她的话,并顺着翻译回答道:“我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谁担心你了,不要自作多情。”“不用一直守着我,也去休息会,你估计也累了。”“一个病秧子就不要这么多废话,更何况,我只是喜欢坐在这里而已,谁守着你了,少自以为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