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纪瑞脑子都懵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要替我顶罪……” 他又一次捧住纪瑞的脸,试图擦掉她脸上的灰尘:“听话,瑞瑞,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可以用自己的身份证光明正大地生活了。” “没有什么不能的。”远处传来警笛声,谢渊冷静开口。 “你会听话对吗?”他呼吸急促,显然也开始着急了,“如果你把我当叔叔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好吗?” 外面的警笛声越来越响,两人相互搀扶着往外走,眼看着就要到仓库门口时,纪瑞若有所觉地回头,便看到原本该已经没有呼吸的谢丘一脸血地追了过来,如厉鬼一样举起了手里的□□。 纪瑞尖叫,下意识想推开谢渊,谢渊却反手把她推了出去。 □□划破衬衣,鲜红的血涌了出来,谢丘失去最后一丝力气,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轰鸣之后,警察涌入,谢渊无视还在流血的胳膊走到她的面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小叔叔他想跟自己说什么?纪瑞努力保持清醒,就听到谢渊低声问:“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头好晕哦,什么都听不清,纪瑞彻底倒下,晕晕乎乎间只想着新剃须水的味道也好闻,但她还是更喜欢之前那款草木的香味。 他们在说什么? 嗯,她二十一岁生日的蛋糕上就是一只小羊,她在穿越之前嚷着要把它完整地切下来,妈妈还说她事太多来着。纪瑞想起过生日时一家人都在的画面,唇角扬点笑意,整个人好像都落在了地面上。 她要干嘛来着?纪瑞蹙了蹙眉,想起来自己是切蛋糕前突然想喝饮料,所以就上楼拿了。 家人们的声音一瞬间清晰,爸爸似乎切掉了蛋糕上的小羊尾巴,惹得妈妈一阵抱怨,两个堂弟因为打游戏在小声争执,大伯大伯母在聊这个暑假要带三个孩子去什么地方玩,爷爷则是日复一日地跟姑姑吵架,说再看到她的花边新闻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是她熟悉的人生。 不对啊,她不是在二十二年前吗? 纪瑞猛然睁开眼睛,下一秒酸痛就袭遍全身,让她不由得轻哼一声。 叶非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听到了她的声音,连忙冲到床边握着她的手问,“你醒了?” 是医院。 纪瑞闻言顿了顿,又一次看向她。 叶非眼角一酸,小心地抱住她:“没事了瑞瑞,已经没事了。” “我在。”谢渊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进来。 叶非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便叹息一声,自动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纪瑞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要你帮我顶罪,我现在就去自首,我现在……” 纪瑞急了:“你不能帮我顶罪!” 纪瑞一愣:“可你之前……” 纪瑞:“……” 纪瑞嘴一撇,又要眼泪汪汪。 “我不要走,我要留下照顾小叔叔。”纪瑞拒绝。 “骗人,明明包了这么厚的纱布。”纪瑞不上当。 纪瑞赶紧拉住他,谢渊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谢渊眉头微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总演技确实不错,至少想骗的人是真的相信了,纪瑞确定他没事后,又脱力地倒在床上,刚醒来时的酸痛感又一次袭遍全身,连骨头缝里好像都是疼的。 谢渊看了眼她胳膊上摔出的青青紫紫,唇角的 叶非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屋里很多余,纠结三秒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谢渊解释。 “两个小时前就被抓走了,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可能要录个口供。”谢渊低声哄道。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谢渊拿了一个苹果,在她不太平稳的呼吸中慢慢地削,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间,大片的彩霞落在窗子上,给病床上的白被褥镀上一层暖光。 “他不是没死吗?”谢渊随口道。 “为什么要做这种不存在的假设呢?”谢渊不太愿意配合。 “纪瑞同学,你是不相信谢氏法务部的能力吗?”谢渊故作生气,却还是切了一小块苹果递到她嘴边。 “怎么又哭?”谢渊无奈。 谢渊:“……” “怎样?”谢渊问。 谢渊喉间溢出一声笑,眸色缱绻地看着她。纪瑞看不懂他的眼神,但心口却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于是各种情绪混杂的同时,又生出难言的愧疚。 “瑞瑞小公主也有觉得自己不配的一天?”谢渊知道她情绪不好,便故意夸张了语气,“这是伤到脑子了吗?” 小叔叔对她这么好,她却对他生出了男女之情,简直是天底下最混账最讨厌最不知好歹的人,完全配不上小叔叔的好。 纪瑞顿了顿,迷茫地看向他。 纪瑞仿佛看到丘比特的一根小箭,咻的一下击中了自己的心脏,她一边鄙视自己,一边忍不住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