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见她坐着不动,便主动把东西递过去,纪瑞蹙着眉头打开,当看到熟悉的字迹后眼皮一跳。 “小叔叔,你是不是误会了?”纪瑞不解地看向他,顺便晃了晃手里的信纸,“你以为这个是写给你的?” “当然不是,”纪瑞傻乐,“我说你今天怎么一直不对劲,原来是误会了呀,放心吧,这不是写给你的,你千万别因为这个苦恼。” 朝夕相处得久了,身上的气味都会变得一致,对彼此的了解更是会越来越深,深到随便对视一下,就能看出她有没有撒谎。 一整天的忐忑纠结和喜悦如潮水一般褪去,情绪的沙滩上只留下满地的垃圾和疮痍。谢渊定定看着眼前人,大脑有一瞬间仿佛不会思考了。 “吴越呀,”他把情绪隐藏得太好,纪瑞完全没看出不对,“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他最近可惨了,他……” “当、当然不是!”纪瑞见鬼一样赶紧摇头。 “别提了,他跟人玩游戏输了,要么穿着裤衩沿护城河跑三公里,要么就让好友圈第一个女孩给他写一封情书,结果我就是他好友圈的第一个女孩,他以前给过我工作,那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就给他写了一封。” 谢渊怎么也没想到,这封情书竟然是这么来的,一时间头脑发木:“所以你到现在还没给他?” 想问她究竟有没有脑子,谁家玩游戏的惩罚可以推迟这么久,那混球摆明了是在套路她。可一对上她清澈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你就没想过他在骗你?” 写几个字就能把人情还了的好事,她没道理要拒绝。 “一封情书而已,能有什么影响,小叔叔你不要太……”纪瑞本来想说他古板,可一对上他冷肃的眼神立刻变乖,“放心吧小叔叔,我不是没心眼,你没看那封信上没他的名字也没我的名字吗?” “小叔叔,小叔叔你怎么了?”纪瑞又开始担心。 纪瑞一听不乐意了:“你怎么还庆幸起来了,我有那么差吗?” 纪瑞得寸进尺,扑过去哼哼唧唧:“快说快说,我有那么差吗?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纪瑞一顿,老老实实放开他。 “好的。”纪瑞答应一声就乖乖离开了,走到门外突然想起信还在小叔叔手上,于是又折回来。 纪瑞顿了顿,看到洗手间的门大开着,便直接走了过去,刚要开口叫人,就看到谢渊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子前,把信纸撕个粉碎冲进下水道。 “还有事?”谢渊在镜子里与她对视。 谢渊:“早点休息,明天我替你把情书交给吴越。” 回屋之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就想起谢渊垂着眼眸撕情书的样子……不是,小叔叔对这件事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她就是还个人情而已,至于撕成碎屑吗? 纪瑞眨了眨眼睛,问:“小叔叔,又撕纸呀?” “不撕纸,撕人。”他眸色森森。 “小叔叔好吓人呜呜呜……” 天色昏昏沉沉,好似早上五六点的时候,纪瑞打开窗户,立刻从空气里嗅到一点潮湿的气息。 她眨了眨眼睛,低头给谢渊发消息,发完之后想了想,又给蒋格发一条类似的:今天好像降温,麻烦蒋哥提醒一下小叔叔别忘了添衣服。 纪瑞一顿,问:他干嘛去了? 纪瑞面露疑惑,却也没有再问。 作为各大娱乐场所的老板,吴越大概是第一次起这么早,精神抖擞地坐在咖啡厅等人。 至于为什么写情书,可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其他东西都可以随手买到,也可以随便找人送来,唯独情书这东西需要亲自去想、去写,在写的过程中要绞尽脑汁想他的优点,想着想着说不定就真喜欢了?而且她如果找跑腿来送,他也可以说不好意思被人看到,进而纠缠她见上一面,然后再继续发生别的故事。 话 吴越放下手机,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你可算来……” 这个世界上有比约女孩出来,结果约出她爹来更尴尬的事吗?有,那就是约女孩出来,结果约出了她叔叔。 “哦?”谢渊慢条斯理地点了单,等服务员送咖啡的功夫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错哪了?” “正经谈过的女朋友只有两个,那不正经的有多少?”谢渊不紧不慢地打断。 谢渊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谢总,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的,”吴越腆着脸道,“您就给我一个追求瑞瑞的机会吧,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保证不会辜负她的。” 谢渊没有生气,闻言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天真可爱的性子,是需要很多很多钱才能维持的。” “这些资产,你能给她多少?”谢渊又一次打断他。 谢渊扫了他一眼,起身就要离开。 谢渊一看便知他还没打算放弃,沉默片刻后再次坐下了。 婚姻?真是痴心妄想,吴家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蠢货。谢渊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恐怕不够。” “想追求她,可以,”谢渊说罢,自己周身气场先是一低,无视吴越发亮的眼睛继续道,“先把你那几家酒吧转到她名下表表诚意。” 他的表情落在谢渊眼里,谢渊眉头微挑:“怎么,觉得我谢家的继承人不配?” 谢渊淡淡看向他:“纪瑞,是谢氏的唯一继承人。” 谢渊再次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能看上纪瑞,说明吴总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眼光不错。可惜光是眼光好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诚意才行,想追求纪瑞?可以,别光用嘴说,先把酒吧转到她名下,如果你真有那么幸运,将来可以和她走进婚姻……” 吴越呆滞地坐在那里,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猛地回神,看到是李亦骋来电后颤巍巍接通:“李、李哥……” “李哥……”吴越继续欲哭无泪。 “谢渊他太欺负人了……”吴越嗷呜一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说了,说完还不忘诉苦,“你说他什么意思,想让我知难而退吗?还纪瑞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我呸!纪瑞又不姓谢,怎么可能是谢家的继承人,就算她姓谢,有谢渊这尊大佛在,谢家轮得到她继承吗?谢渊说这么多,不就是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