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和纪瑞同时看向他，在他的安抚下又同时点了点头。谢渊冷眼看着一家人的互动，直到叶非和纪瑞上楼了，才垂着眼眸在沙发上坐下，褚臣也不再主动找话题，转身去了另一个沙发，两人同坐在客厅，却都默契地无视了对方。 “是挺大的，但我东西太多，还是不够用，”纪瑞给她倒了杯水，“小叔叔打算把隔壁房间打通，给我做衣帽间，到时候会更大。” 纪瑞盯着她看了半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蠢，妈妈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好啊。” 叶非看着满当当的零食，却迟迟没有动，纪瑞刚想问她是不是没有喜欢的，就听到她艰难开口：“对不起……” 叶非从知道她是自己女儿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懵的，小部分时间里觉得褚臣疯了，直到褚臣拿出亲子鉴定，再想到自己决定去手术室时，纪瑞欲言又止的悲伤，她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直到现在，她还昏昏沉沉，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我是在为白天的事道歉。”叶非突然握住她的手，纪瑞顿时愣住。 纪瑞鼻子一酸，别开脸：“其、其实也没有。” 纪瑞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长得好看吗？” 纪瑞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扑进她怀里，小小声叫了一声妈妈。 纪瑞笑了一声，又有点想哭：“我要谢谢你，最后决定留下我。” 楼上氛围愈发好了，楼下却依然一片冷凝。 谢渊淡漠抬眸：“想都别想。” 谢渊面无表情：“你提醒我了，我明天就带她去改姓。”谢渊看向他，“哦，她没有身份证，不用特意去改，就可以直接姓谢。” 过于漫长的安静之后，褚臣缓缓开口：“瑞瑞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与其在这里争执，不如问问她的想法。” 考虑到纪瑞在谢家寄宿这么久的事，褚臣在和谢渊谈话的时候，是真心想好好谈的，可谢渊从上午开始到现在，都是这副防御的姿态，每一句话都不留余地，即便他修养再好，这一刻也彻底绷不住了。 谢渊喉间溢出一声笑：“你可以试试看。” 二楼的房间里，刚刚相认的母女俩还在谈心。 纪瑞抿了抿唇：“我想说的，可是你说未来很重要，但现在的你也很重要，我……我被你说服了，我知道你未来的人生很幸福，可我怕你没了我跟爸爸的存在，以后会更幸福，我怕因为我说出了真相，就让你失去了更幸福的机会……” “听起来是一心为我考虑了，那你就不怕你爸伤心？”叶非笑问。 叶非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想活跃一下气氛，结果没想到要把人惹哭了，顿时吓了一跳：“不伤心不伤心，他这么有钱，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都想给他生孩子，没了咱们他还有别人，怎么会伤心呢？” 叶非轻笑一声，捧着她的脸用力亲一口，结果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大大的口红印。 提到她这个大浓妆，纪瑞第一次产生怨念：“二十几岁的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烟熏妆，圆眼睛都给化长了，难怪我一直没认出你！” 纪瑞顿时睁圆了眼睛：“我没听错吧？连睡觉都恨不得带妆的非姐，竟然说要不化妆了？我以前劝过你那么多次，都没见你听我的！” 纪瑞被逗笑了，却还是摇了摇头：“你喜欢化妆就化，就是挑化妆品的时候要注意点，成分安全就行。” 纪瑞亲热地靠上她：“你和爸爸怎么了？不是很好吗？” 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下来，纪瑞靠着叶非的身体也渐渐发僵，最后忍不住坐了起来。 “……假的，都是我胡说八道的。”叶非镇定回应。 叶非：“……”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叶非突然转移话题。“外面不会是下雨了吧？”叶非还在装傻。 叶非痛苦地捂住耳朵，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报应：“求求你别说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唔唔唔……”她抗议哼唧。 纪瑞一顿，安静了。 叶非耸耸肩：“就我啊，褚臣那边我不知道，就你对我，是不是很失望？” 纪瑞她……应该会失望吧。 叶非一愣，又一次被她思考的角度感动到。 纪瑞嘿嘿一笑。 纪瑞：“妈！” “妈！” “妈妈妈！” 叶非：“……” 叶非：“……尴尬。” 刚认亲的母女俩在屋里哼哼唧唧了半个小时，等再下楼时，已经是手挽着手亲亲热热的了。 “你说呢？”叶非矜贵地问，显然是接受了孩子但还没接受孩子爹的状态。 “爸爸。”纪瑞乖乖叫了他一声。 叶非看了一眼那边沙发上坐着的谢渊，皱眉：“算了吧，换了生地方我住不习惯，你呢？要不要跟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