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夫人啊,”李亦骋恍然,“褚夫人有进娱乐圈的想法?” 李亦骋点头表示认同,大力担保一定会给褚夫人最好的资源,让她高高兴兴做自己想做的事,言谈间成功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问了句:“褚总说她也努力不少年了?那应该有不少作品了,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谢渊倏然抬头。 一听到酒吧驻唱四个字,褚臣眼底顿时闪过一丝讶异:“你认识……你说她和瑞瑞认识?” 他还没说完,谢渊扭头就要走,一边走一边给蒋格打电话。 褚臣察觉到不对劲,立刻跟了过去:“谢总,为什么要走?” 褚臣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纪瑞的电话打不通,叶非的电话打不通,蒋格的电话也打不通。 相比之下,谢渊似乎更冷静一点,谁也没有发现他拨号的手在微微颤抖。 大奔一路疾驰,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冲进医院,径直开到了住院部门口。 自从那场车祸以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渊露出如此仓皇的神情。 “手机在外套里,我没带……” 蒋格还是第一次见他,但轻易地认出了他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地问起叶非,但还是恭敬回答:“已经进手术室了。” 没等他有所反应,谢渊已经朝手术室去了,手杖频繁地敲在医院的瓷砖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恐慌的声响,褚臣回过神来,也赶紧跟了过去。 许久,凌乱的敲击声由远及近,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叔叔……”她呆呆地唤了他一声。 纪瑞嘴唇微动,正要尝试着发出声音,便看到了后面飞奔而来的褚臣。 “她……她在里面。”纪瑞干巴巴回答。 褚臣僵硬地看向手术室紧闭的门,好半天才艰难地朝那边挪动一下脚步。 纪瑞怔怔抬头,与他对上视线的刹那,漂亮的眼睛里突然噙了泪。 他往前走了半步,挡在了她和褚臣之间:“你也累了,让蒋格先带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就好。” “听话,”谢渊将人抱进怀中,强行打断她的话,“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当彼此视线交错,叶非看到褚臣也在后先是一愣,下一秒就与谢渊怀里的小姑娘对视了。 所以在里面坐了很久,到底是什么都没做就出来了。 “你怎么可以……叶非你怎么可以……” 包括第一次见面时,那场巨大的冰雹雨,冰碴辟里啪啦地落在他的肩头,他的伞却始终在她的头顶。 褚臣不语,只是抱得更紧。 褚臣咬牙:“闭嘴。” “不放!” “不放!” 纪瑞一愣,茫然地抬起头。 “椰子芒果味的,听起来有点奇怪,你尝尝好不好吃。”他温声道。 “小叔叔……”,屈膝将她抱住。 半个小时前,观察室的门口。 纪瑞摇了摇头,好半天才哽咽道:“你怎么能瞒我这么久?” “一定要手术吗?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吗?”纪瑞着急。 “可、可是人的思想是会变的,你以后会说,你人生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生下这个孩子,第二正确的决定就是跟我……跟这个孩子的爸爸结婚,”纪瑞抓住她的手,噙着泪劝她,“你明明说过的,你说过你的人生是幸福的,你现在要是放弃她,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纪瑞急了:“我说得准!我说的就是准的,因为我就是你的……” 纪瑞被她问得一愣。 纪瑞脑子一片空白,想反驳,想告诉她真相,可对上她坚定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手术室。 “刚才如果她做了手术……如果她做了手术,我是不是就消失了?”楼梯间内,纪瑞还在抽噎,“我不怕消失,可如果我消失了,现在的妈妈后悔了怎么办,还在未来的爸爸妈妈怎么办,小叔叔怎么办,小叔叔的钱又该留给谁?我要是没有消失,现在的爸爸被我剥夺了陪伴女儿长大的权利,我又该怎么面对他……” 周城的夏天永远高温、闷热,即便是通风良好的安全通道里,温度也是叫人烦躁。冰淇淋已经彻底化成了水,花花绿绿黏稠地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腻人的甜香味,谢渊静静坐着,无视两人身上交融的汗意,直到纪瑞彻底睡熟,才抱着她往外走。 “如果是来责怪纪瑞的,我劝你最好闭嘴。”谢渊面无表情,情绪显然没有明面上那么淡定。 谢渊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今天的事她吓得不轻,等她冷静之后,你跟她好好谈谈,必须让她清楚地知道,没有人可以责怪她,哪怕是你。” 谢渊:“还有,你和叶非感情上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希望放弃孩子这种想法,不会再出现在她脑子里,今天这样的意外,也不要再发生,以前叶非怎么样我不管,现在既然已经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瑞瑞,我就不可能再袖手旁边。” “还有,”谢渊看了他一眼,“瑞瑞的事,你去跟叶非解释,我不管她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至少出现在瑞瑞面前时,她必须是高兴的,否则你和她都不必再出现在瑞瑞面前。” “最亲的人,你们养过她一天吗?”谢渊喉间溢出一声轻嗤,目光愈发凛冽,“二十年后的你们才是她最亲的人,至于现在的你们……不过是占了血缘便宜的陌生人而已。” 褚臣看着他略微颠簸的背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