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纪富民被李亦骋逗得大笑,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纪瑞眨了眨眼睛:“小叔叔,你也过去吧,跟爷爷打个招呼,顺便夸一下他今天的着装。” “要多夸夸衣服上的刺绣,那应该是苏绣的一种,爷爷虽然是个大老粗,但特别喜欢这种东西。”纪瑞笑道。 “谁让你迎合了,爷爷的衣服本来就很好看嘛。”纪瑞推着他往前走。 “好。”纪瑞乖巧答应。 谢渊下意识看向纪瑞,只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小小的角落,正专注地盯着这边看。 “谢总,谢总?”有人叫他。 “帮忙递一下刀。”那人笑着把蛋糕刀递给他。 “李总也不遑多让,纪老的好日子,却只关注我自己。”谢渊立刻反唇相讥。 “你们俩,”纪老无奈,“怎么一见面就掐。” 蜡烛点亮,全部灯光关闭,所有人都唱起了生日快乐歌,纪富民红光满面地站在人群中,正乐呵时,突然注意到角落里跟着拍手唱歌的纪瑞,活泼可爱的模样很是讨喜,他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切完蛋糕,宴会也就到尾声了,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也有人相约新的酒局,谢渊和李亦骋这种跟纪家相熟的,便跟着去了主楼聊天。 “这是纪老特意交代给您的。”他温和道。 接过蛋糕,找个角落坐下,纪瑞刚要享用爷爷五十五岁的生日蛋糕,赵小雨和谢盈盈却一左一右坐在了她旁边。 “吃蛋糕呢?”赵小雨笑问。 那两人:“……”你就差把不想分享四个字写脸上了。 纪瑞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独享蛋糕。 纪瑞看她们一杯接一杯地喝,便好心提醒一句:“香槟的度数虽然低,但照你们这个喝法还是很容易醉的。” 谢盈盈也点头:“都是从小跟着爸妈参加酒会的,这点香槟又算什么。” “我知道……谢渊他还在怪我,”赵小雨哽咽,“也是,换了我,只怕也要对他恨之入骨,可我那时候真的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我妈只有三个女儿,我爸的私生子虎视眈眈,我如果不做点有用的事,我,我妈,我的妹妹们,恐怕都要给那个私生子腾位置,你说我能怎么办。” 纪瑞默默吃掉最后一口蛋糕,就要起身离开,这两人却同时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瑞瑞,我知道你投诉我,是因为心疼你小叔了,但你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赵小雨低诉,“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和他聊聊,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赵小雨皱了皱眉,不高兴地看她一眼,有点后悔带她来寿宴了。谢盈盈当然知道她的想法,但也无可奈何,错过这次机会,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纪瑞和谢渊一次,找谢渊求情是不行了,她只能来求纪瑞。 谢盈盈一愣,顿时收了演技局促起身:“渊哥。” 果然,她们没骗自己,一个个都是好酒量。 二人皆是尴尬一笑。 “怎么会,她们现在一个个有求于我,巴结我还来不及,又怎么敢欺负我。”纪瑞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 “刚才……”一片安静中,他斟酌开口。 “没事。”谢渊目视前方。 “真没事,就是惊讶你刚才竟然没哭出来。”谢渊淡定回答。 也是,她来的时候光是在车上匆匆瞥见大伯的身影,就激动得妆都哭花了,后来看到纪家人把自己排除在外唱生日歌,却一滴眼泪都没掉,对谢渊来说的确挺奇怪的。 幸福?谢渊顿了顿,想问她确定不是觉得委屈?只是话刚到嘴边,旁边的人就磨磨蹭蹭靠了过来,挽上了他的胳膊,人也靠在了他身上。 “真的好幸福啊,小叔叔你说,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人,可以有幸看到自己亲人年轻时的样子呢?”纪瑞困倦地闭上眼睛,唇角却始终挂着笑,“我那个时空,爷爷已经七十六岁了,大伯和姑姑也都五十多了,身体状况虽然也不错,但你看他们现在,更风华正茂,更健康强壮,就像你一样,我真的好幸福啊……” ‘爱你年轻 爱你过去岁月,现在和未来’体,任由自己承载着她的重量,一起陷入柔软的靠椅。 谢渊警觉睁眼,司机吓一跳:“您怎么醒了?” 司机老实把手机递过来:“抱歉少爷,画面太美好了,我没忍住拍了一张,本来想发给管家的,没想到被您发现了。” 谢渊点亮屏幕,便看到了照片上依偎的身影,一时间沉默不语。 谢渊盯着照片上的两人看了许久,最后把手机还给司机:“下不为例。” 两人说话间,纪瑞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起来趴到车窗上:“到家了?怎么没开灯?” 纪瑞渐渐清醒了,突然期待地回头:“前面好像有个公园!” 十分钟后,纪瑞拎着高跟鞋,赤脚走在公园的石子路上,时不时还要回头催促谢渊快一点。 “所以更要走走石子路啊,我妈说了,这是最省钱最方便的锻炼方式,只需要把鞋脱了,多走几步,就达到了锻炼的目的。”纪瑞说完,蠢蠢欲动想把他鞋扒了。 “你敲我我就反击。” “狂踹你那条好腿。” 许久,他扪心自问:“我当初为什么要收留你?” 谢渊蹙眉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下意识想抽出来,但一想到自己要是这么做了,某人会怎么撒泼打滚,沉默三秒还是放弃了。 谢渊看了眼她脏兮兮的脚,有点无法忍受地别开视线:“待会儿如果不洗脚,就别上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