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 一家四口在知道纪瑞身份的时候,想过他们说坏话的这把大刀会落下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落下来。 寂静无声中,谢渊放下刀叉,银器和瓷器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谢明连忙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动作太大,在地上拖出刺耳的长音。 孙芳娟也跟着站起来:“是呀是呀,都是误会,我当时戴着蓝牙耳机打电话呢,可能是骂别人的话被她听见了,她就以为是在说她了,我们做长辈的,怎么可能这么说一个小姑娘。” “不什么不?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谢盈盈一巴掌拍在谢丘脑袋上,黑着脸让他闭嘴。 气氛有些冷凝,连纪瑞吃甜品的动作都放轻了,谢渊却仿佛完全不受影响,重新拿起刀叉分割还带着血丝的牛肉。 许久,谢渊才抬起眼眸,不解地看着罚站的二人:“怎么站起来了,不合胃口?” “那就多吃一点。”谢渊微笑,轻轻揭过他们骂人的事。 一顿饭吃得仿佛死了人,谢明和孙芳娟几次想开口,都被谢盈盈用眼神堵住了。纪瑞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研究这几个人,发现一家四口也就谢盈盈自己有点心眼。 迟来的午饭一直吃到快五点才结束,谢明试探地提出告辞,谢渊奇怪地看他一眼:“晚饭还没吃呢,大伯急什么。” 谢渊扬了扬唇角,没什么笑意地拄着手杖就离开了。纪瑞跟这一家子也没什么好说的,见他走了也赶紧要跟,结果刚走两步就被谢丘拦住了。 纪瑞一脸冷淡:“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不聊的话,你可是会后悔的,”谢丘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刚才在三楼跟谢渊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聊吗?”谢丘放开她,让她自己选择。 谢明几人注意到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以为谢丘在找纪瑞麻烦,正要开口劝阻时,就看到纪瑞点了点头。 他说完就主动往外走去,纪瑞默默在后面跟上。 纪瑞抱臂靠着墙,无语地看着面前的黄毛:“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屋子聊?选在洗手间门口是什么癖好?” 纪瑞一脸膈应:“谁要跟你一起去洗手间?” “这样啊,”纪瑞一脸同情,“他都这么欺负你们了,你们还每个月来吃饭,到底是有多馋啊?” 纪瑞无语:“他为什么要用威胁的手段叫你们来家里吃饭?” “你找我是要聊什么?”纪瑞打断他。 纪瑞:“……”可以啊小伙子,在洗手间门口聊吃饭,品味果然独特。 纪瑞觉得他莫名其妙:“凭什么让我去说?” 纪瑞眼皮一跳,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要找自己‘聊聊’了。 神经病。纪瑞无语地看着他,却还是问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 纪瑞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纪瑞无言片刻,乖顺地低着头离开了。 谢丘:“?” 谢丘:“……” 刚进门的管家一声惊叫,然后就是一片兵荒马乱,谢丘整个人傻在原地,嘴里的烟掉了也不知道。 “他年纪小不懂事?我们瑞瑞年纪就大了?用这么恶毒的谣言攻击一个小姑娘,简直是丧尽天良!要我说就该报警把他抓起来,让你们公司的门户网上都挂道歉信!” “你们要是好好教训,也不至于长成现在这副德行!我就说赖瓜秧子结不出什么好果来,他这种流氓习性真不知道随了谁!” “怎么着你还想打我啊?”管家瞪眼,梗着脖子要往前,“来来来你打你打,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地步。” 那边一家四口面色一僵。 谢渊面色平静地走过来,原本挡在路中间的谢盈盈赶紧拉着谢丘到一边去。 纪瑞立刻把谢丘威胁她的事说了出来,当说到他怀疑他们叔侄俩不清白时,谢丘冷哼了一声,气得谢盈盈脸色铁青伸手就要揍,孙芳娟见状赶紧把儿子拉到身后。 “不至于不至于,一点小事,怎么能寻死呢。”孙芳娟赶紧劝。 “你够……”谢丘张嘴就要反驳,却被孙芳娟捂住了嘴。 谢明忙道:“怎么会不习惯呢,谢家肯照拂亲戚,我们感激还来不及。” 谢丘看到自家人这么窝囊就冒火,扯开孙芳娟的手冷笑道:“你们够了吧,他办家宴到底是照拂亲戚还是刻意侮辱我们,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我真是受够了!” “我真是受够了,”谢丘因为忌惮大厅内多出来的保镖,停在了距离谢渊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是,我爸以前是想接管谢氏,但当时你爹妈死了,你也未成年,我爸妈是好心想帮你一把才会这么做,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因此记恨上我爸,每个月拿这个狗屁家宴折磨我们,我告诉你,老子七月就去英国留学了,你别想我像我姐一样,国外上学还要每个月飞回来参加这个破家宴!” 谢家出事时,谢丘才几岁大的孩子,关于过去那些恩怨,全从自家长辈口中得知。 谢明忙道:“阿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就是……” 啪! “小丘!”孙芳娟心疼地扶住谢丘,看向谢明的眼神里充满抱怨,却又不敢吱声。 谢丘眼睛泛红,黑着脸直接离开了,孙芳娟担心他出事,赶紧拉着谢盈盈去追。谢明看也不看他们,苦笑着跟谢渊赔不是:“谢丘年纪小,也缺管教,阿渊你是哥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谢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叹了声气扭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