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有些惊愕。ldquo脑机接口的材料和植入技术已经日渐成熟， 相关技术也是遍地开花，我投资的项目组并不只有你们， 看过的研究资料和报告也不止这些。rdquo庄晏合说着推了推报告：ldquo现在处于开发阶段的全息游戏项目已经能做出相当逼真的效果， 但即便是目前算力最强的计算机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模拟现实。但你们的那台量子计算机似乎可以，实验者都说经历了非常真实的梦境。rdquoldquo你们需要大型主机提供的算力，更多的是用来整理和计算受试者的身份信息和各种侧写， 以提高准确性，真正能让人lsquo做梦rsquo的是那台量子计算机吧？rdquoldquo呃， 这些我们都有写在企划书里，您当初接手项目的时候应该看过。rdquoldquo不不不，你们企划书里把lsquo做梦rsquo当作手段，把其可能产生的附带效果，譬如保持微管活性，譬如重建意识这些当作目的来写，但事实上lsquo做梦rsquo才是这个项目的根本目的吧？rdquoldquo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helliphelliprdquo庄晏合唇瓣微微勾起：ldquo那我换种说法，lsquo做梦rsquo这件事本身的价值远超这个项目的医疗价值，尤其当外部提供的算力足够强劲，收集到的资料足够完善，你们的机器甚至能很准确地推演出未来。rdquoldquo预测未来helliphelliprdquo庄晏合喃喃着，眼睛越来越亮，ldquo听起来多么美妙，它甚至可能模拟一个人的一生，或许我们此时就生活在谁的梦境里。rdquo研究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显出异常激动情绪的脸，提醒道：ldquo庄小姐，这种根据大模型推演出的未来不一定真的会发生，而且就目前的仪器和算力而言，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rdquoldquo但你们的报告里不是还有一个未来发展方向的预测吗？你们的前一代主管，你的老师好像说过，人脑本身就是一台量子计算机，人的意识是大脑微管里发生的量子纠缠所产生的，如果能够直接借助人脑的算力，这就有可能实现。rdquoldquo但那只是一个假设，rdquo研究员急促地解释着，ldquo我的老师信奉这个理论，能不能实现还是未知数。就目前的技术而言，人脑还无法和机器建立可靠的链接，我们的实验还处于初级阶段helliphelliprdquoldquo所以你们想要愈白，因为她的脑机接口不一样。rdquo研究员做了个深呼吸，一脸无奈地道：ldquo庄小姐，你说的都对，但我们并不是刻意隐瞒项目目的，而是想要秉持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更脚踏实地地进行研究。rdquoldquo我们现阶段的目的就是企划书里提到的那些，救死扶伤对人类来说也是巨大的价值。理论上当然可以做很多大胆假设，遇事不决也可以量子力学。但作为项目现在的主管，我认为预测未来太虚无缥缈了，也不觉得自己的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这个成果。rdquoldquo我听说您是一位很务实的人，讨厌别人给你讲故事画大饼，如果我报告书里写这种东西，您愿意继续给我们投资吗？rdquoldquo如果我愿意呢？rdquo庄晏合垂下眼帘，ldquo现在无法实现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们确实向着这一方向前进，不管是钱还是人，我都会给你们的。rdquo庄晏合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疯狂，但这些年来，她做过的疯狂事又不止这一件。她现在有几乎数不尽的财富，却无法感受到真实的快乐，花钱为自己买一份希望又有什么错呢？即便无法证实她生活在一场梦里，等到实验成功的那一天，她也可以为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梦境。就是撇开这些不谈，那个最终成果的商业价值也足够让人疯狂。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一定无法实现呢？她不是科学家，但她有非常敏锐的直觉，在仔细地看完那份报告后，她就再也没有一丝犹豫。她不仅要让姜愈白成为实验对象，自己也会去亲身体验。ldquohelliphellip放开我，放开我！rdquo听到熟悉的暴躁声音，庄晏合加快了脚步，跟着一脸惊慌的项目主管进入了实验室。穿着病号服的姜愈白愤怒地推开两位想要安抚她的研究员，抓过一旁的轮椅挡在自己身前，与人对峙着。ldquo不准靠近我，听到没有？你们都让开，让庄晏合来见我！rdquo庄晏合分开几名研究人员走了进去，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和满脸警戒的姜愈白。ldquo我来见你了，为什么不好好做检查？rdquoldquo好好做检查？rdquo姜愈白像是一只生人勿近的狼，戒备又凶狠地盯着所有人，ldquo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是想把我当小白鼠研究，这根本不是体检！rdquo一群研究员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庄晏合，像是在等她定夺。庄晏合无声地叹了口气：ldquo你先跟我回去吧，我要和你好好聊聊。rdquoldquo庄晏合，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rdquo姜愈白双眼血红，ldquo这也是我需要还你的债吗？rdquoldquo我说了，先跟我回家，rdquo庄晏合脸色骤冷，压抑着怒火道，ldquo我不喜欢在外面闹得那么难看。rdquoldquo哈，既然觉得难看，你干吗不放我走？rdquo姜愈白从来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曾经自有人帮她收尾，而如今看起来更像破罐子破摔。ldquo你现在能走到哪里去？rdquo庄晏合几步走上前，推开轮椅抓住她的手臂，ldquo你以为自己在外面能活得那么舒服？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还债？rdquo她不喜欢这样的姜愈白。别人给的药二话不说就吃，她带姜愈白来做个体检，也被认为是要害她。庄晏合已经受够了。姜愈白不去讨厌仇恨那些害过她的人，却唯独在她这个曾经的被害者面前耍脾气，简直不可理喻。她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姜愈白。ldquo放开我！你放开我！rdquoldquo你给我闭嘴！rdquo庄晏合忍无可忍地甩了她一巴掌，在看到她呆愣和难以置信地眼神时，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姜愈白一边的脸迅速红肿起来，而她的手掌也火辣辣地疼。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打了姜愈白。并不是像抽鞭子那样出于恶趣味的报复，而是气到失去理智，情绪失控下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快被熊孩子折磨疯了，最后只能使用暴力的母亲，看起来狼狈又疯癫。她回想这一生，真正失败的事似乎都与姜愈白有关。或许她无法扔下姜愈白不管，只是因为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污点。她想要洗净这个污点，想要把姜愈白调教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样mdashmdash她想要一个爱她的，无条件信任她的姜愈白。那她对姜愈白呢？她能成为一个爱姜愈白，无条件包容姜愈白的人吗？如果这个实验能够成功，这就有可能成为现实。ldquo跟我回家。rdquo姜愈白神情呆愣，踉跄着任由庄晏合拉着自己向前走，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过。两人穿过大门，走过长廊，乘坐电梯一路上了车。姜愈白还穿着病号服，愣愣地靠在车门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庄晏合俯过身帮她系上了安全带，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道：ldquo疼吗？rdquo姜愈白的眼珠动了动，终于有了些焦距。ldquo你觉得呢？rdquo庄晏合深吸了口气，抬手抚上对方脸上的红肿，像是道歉又像是解释：ldquo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生气了helliphelliprdquo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觉得有些愧疚。她一直觉得姜愈白欠她很多，却从来没想过，这种理所当然的认知是建立在她认为姜愈白爱她这个基础上的。她最生气的是，姜愈白爱她却不信任她。如果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用这么麻烦，这么折磨自己的报复方式呢？她想要的，或许只是一种更正常的关系。姜愈白嘲讽地笑了一下：ldquo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就算故意打我也没必要解释什么，你没必要惺惺作态。rdquo庄晏合拧起了眉：ldquo你就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对不对？rdquoldquo反正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生气，为什么不做点让自己痛快的事呢？rdquo庄晏合看着她的双眼，慢慢放下了手。第154章姜愈白洗完澡后自觉走向自己小窝， 庄晏合看着她顶着一头没吹干的头发，额角忍不住狂跳。ldquo过来。rdquo姜愈白脚步一顿，走回到床边坐下， 庄晏合取了吹风机帮她吹干湿发，不经意间抚摸过她后脑上端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