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里那团温热突然灼痛起来,像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往识海深处扎。 我踉跄半步,混沌剑"当啷"掉在地上——刚才还发烫的剑鞘此刻凉得渗骨,像周青最后塞丹炉碎片时的指尖。 "师兄......" 那声带着药香的轻唤又响了,这次比之前清晰十倍。 我眼前骤然浮现出周青咳血的脸,他跪坐在焦黑的丹炉前,染血的手正往炉壁刻符文,每一笔都像在剜自己的肉。 丹炉裂缝里渗出幽蓝的光,映得他眼尾的泪痣泛着青:"傀儡核是观测者程序的备份......" "够了!"虚空中炸响金铁交鸣,天道使者的傀儡突然拔高丈许,裂痕里的黑血喷得我满脸都是。 腥甜的血顺着下巴滴进衣领,我眼前的画面"咔嚓"碎裂,周青的话卡在"备份"二字,像被人用剑生生斩断的琴弦。 心口突然一阵灼烧。 我低头,看见锁骨下方那道淡金色的傀儡纹路正逆着经脉生长,从心口蔓延到喉结,所过之处皮肤泛起细密的血珠。 这是三天前替周青挡下反噬时,被天道使者种下的标记——当时他说"留个看顾的凭据",现在想来,倒像是提前埋下的引信。 "林寒!接招!" 红莲的尖叫混着血莲绽放的清香劈进耳膜。 我抬头正看见她周身血雾翻涌,三千片血色花瓣在头顶凝成屏障,每片花瓣都缠着细小的雷纹。 天道使者的傀儡正挥着骨刀劈向她怀里的小弟子,刀锋过处,那孩子飘在体外的元神光团已经淡了三分。 "当年古碑封印的不是混沌!"红莲咬着牙,指尖掐出血来,血珠滴在花瓣上,雷纹骤然暴涨成碗口粗的电蛇,"是天道初代观测者的叛逃记忆! 他们怕被后世发现......" 骨刀劈在血莲屏障上,炸起刺目的白光。 红莲的嘴角溢出黑血,可她的眼睛亮得吓人,像要把这千年来的真相都烧穿:"那些说修士与天道共生的鬼话......都是为了让我们自愿当观测者的养料!" 我突然想起周青总在丹房里念叨的话:"丹火要养,人心也要养,急不得。"原来他早就在养这团火——养在他刻进丹炉的符文中,养在他塞进我乾坤袋的碎片里,最后养在我识海那团跳动的种子里。 "逆!"我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混着混沌力冲上经脉。 《逆天劫篇》的口诀在耳边炸响,原本该顺着任督二脉流转的灵气突然逆转,像一群被抽了脊骨的蛇,反着往识海钻去。 剧痛几乎要掀翻我的意识。 可就在这时,识海里那团种子动了——它裹着我的混沌力,开始疯狂吞噬心口逆向生长的傀儡纹路。 每吞掉一寸,我就想起周青说过的另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但若要当饵......总得给猎人留点甜头。" 原来他给天道的"甜头",是让他们以为傀儡种能控制我;可他真正埋下的,是自己的本命印记——那团跟着种子跳动的温热,是他用元神温养了二十年的丹火,此刻正化作钥匙,"咔嗒"一声捅进观测者权限的锁孔。 "原来如此......"我喘着气,看着心口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你早就算准了,天道会贪心到想把观测者权限彻底据为己有,所以让我来当那个'容器'。" 识海里突然响起细碎的碎裂声。 我摸向眉心,摸到一手黏腻的金粉——那是天道使者留在我识海的监视印记,此刻正随着傀儡种的进化簌簌掉落。 远处的护山大阵青光更盛,我甚至听见了大师兄的剑鸣:"林寒! 撑住! 我们破了外围血阵!" 可就在这时,识海里那团原本温热的种子突然一凉。 我猛地抬头,正看见天道使者的傀儡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显然没料到,被他当作棋子的周青,竟能在濒死之际,把观测者权限的转移密钥,藏进自己的本命印记里。 "不......不可能......"傀儡的声音开始扭曲,像破了洞的风箱,"他只是个金丹修士......" "他是最厉害的丹修。"我弯腰捡起混沌剑,剑鞘上还留着周青亲手刻的"笨材料护笨人"的歪字,"而最厉害的丹修,能把人心炼得比任何法宝都坚韧。" 话音未落,识海里的种子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我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周青在丹炉前笑,说"师兄尝尝新炼的养气丹";他替我挡下致命一击时,血溅在我道袍上的位置,正好是现在傀儡纹路消退的地方;还有他最后塞给我丹炉碎片时,轻声说的"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就替我看看,这世道到底能不能改"。 "能改。"我对着虚空说,"现在就改。" 金光照得我睁不开眼。 等再能视物时,天道使者的傀儡已经退到了血祭大阵边缘,他脸上的裂痕里不再渗黑血,反而渗出了惊恐的冷汗。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红莲怀里的小弟子元神光团重新缩进体内,正攥着她的衣角抽抽搭搭。 可就在这时,识海里的种子突然发出蜂鸣。 那声音像极了天机阁藏珍阁里,那些记载上古秘辛的玉简破碎前的震颤。 我皱眉摸向识海,指尖刚碰到种子表面,就听见一道沙哑的男声从种子深处传来,像是被封印了千年的残魂突然醒转:"终于......找到......" 后面的话被护山大阵的剑鸣盖住了。 我盯着掌心还在发烫的种子,突然想起天机阁主三个月前来找我时,曾盯着周青的丹炉看了很久,说"这炉火里有股子熟悉的味道"。 现在我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了——是希望的味道,是有人就算当饵,也要在黑暗里种颗种子的味道。 而这颗种子,此刻正在我识海里,发出破土的声音。 识海里的蜂鸣陡然拔高,像根烧红的银针直接戳进耳鼓。 我踉跄着扶住混沌剑,剑鞘上"笨材料护笨人"的刻痕硌得掌心生疼——那是周青用最钝的刻刀耗了整夜才刻成的,说这样就算剑断了,字也能嵌进我骨头里。 "你唤醒了天道的备份程序!" 沙哑的男声裹着风雷炸响,这次听得真真切切。 我猛抬头,正看见识海里那团金种表面浮起细碎的青纹,纹路扭曲成天机阁主的脸——三个月前他站在丹房外,白胡子被炉火烧得蜷成焦卷,盯着周青的丹炉说"这炉火里有股子熟悉的味道",原来他说的"熟悉",是看得到被封印的残魂。 "十二大派!"红莲突然死死攥住我的衣袖,她指尖的血珠渗进我道袍,烫得像要烧穿皮肉,"看山门!" 我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过去——青云宗的护山大阵青光里,突然爬出金线般的字符;千机阁的机关兽眼瞳中,代码流如活物般窜动;就连最偏远的隐仙谷,雪山顶的传讯玉符都在半空凝成金色数据流,像无数条被抽了骨的蛇,正顺着每道飞升修士的执念游走。 "我的...我的飞升志!"人群里有个筑基修士突然抱头尖叫,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如蛇,"我本想修到化神就回山村陪娘...怎么变成要当天道监察使了?" "是观测者程序!"天机阁主的残魂在识海嘶吼,金种表面的青纹开始崩裂,"他们用修士的飞升愿力当养料,每道执念都是程序的能源! 当年古碑封印的叛逃记忆里...就有初代观测者发现这个真相的记录!" 心口突然一凉。 我低头,正看见李慕白那柄幽冥锁链穿透我的衣襟,链尖上还凝着他的血珠——他什么时候到的? 刚才还在血阵边缘的人,此刻像道鬼影般贴在我身侧,苍白的脸几乎要贴上我的鼻尖。 "三百年前...我就是被这种程序篡改记忆。"他的锁链尖刺破我的皮肤,凉意顺着血脉往四肢钻,"他们让我以为杀妻灭门是为了证道,其实是要我替天道收集...收集..."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我手背,"快用我的执笔印记重置! 这锁链是我用本命魂器炼的,能连...连上观测者权限!" 我望着他染血的眼尾——那是我们小时候在药园偷药被抓时,他替我挡藤条留下的疤。 原来他总说"我天生凉薄"是假的,被程序抹去的,是他跪在妻女坟前哭到吐血的执念。 "林寒!"红莲突然把小弟子塞进我怀里,她周身血莲突然逆着经脉倒卷,"我替你拖住这些代码流! 周青说过,丹火要烧得猛,就得有人当柴!" 小弟子的眼泪滴在我颈侧,烫得我打了个寒颤。 我反手攥紧李慕白的锁链,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锁链传来,和周青最后塞丹炉碎片时的温度重叠——原来他们早就在布局,一个用丹火养种子,一个用魂器藏钥匙,等的就是今天这把能烧穿天道程序的火。 识海里的金种突然剧烈震颤。 当最后一道飞升愿力被混沌力裹着卷进种子时,系统提示音像清泉般漫过意识:"检测到跨维度观测者协议启动,是否同步周青记忆中的真相?" 我望着天道使者的傀儡——不,那根本不是傀儡。 他正逆向解体成金色代码流,每道数据流里都浮着修士的面容:有我在杂役堂时总给我留热粥的老修士,有被逐出师门后在山脚开医馆的师姐,原来他们所谓的"陨落",不过是被程序抹除数据,变成了更"高效"的能源。 "同步。"我对着识海轻声说。 系统提示的蓝光刚闪过,天道使者的代码流突然在虚空中停滞。 那些本该消散的数据流开始重新排列,逐渐勾勒出人形轮廓。 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选择吧,林寒。" 风卷着血莲的残瓣掠过我的脸,我望着怀里还在抽噎的小弟子,又看了看李慕白染血的锁链——周青说"世道能改",红莲说"要当柴",李慕白说"用执念重置"。 而我识海里的种子,正裹着他们的温度,在代码流的缝隙里,长出第一片嫩芽。喜欢我靠签到称霸修真盛世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我靠签到称霸修真盛世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