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份速食便当放到了华稚眼前,递上碗筷的时候,顺嘴开口问了:“华老师,你怎么一脸不开心?难道是这个营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言毕,她还四下打量了一阵,却没能看出任何的异常。“没有啊。”华稚耸了耸肩,故作平静地反问九倾:“你刚刚到哪儿去了?我半天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跑丢了呢。”她心底深处无声而沉重地一叹:你错过了我本月唯一勤快表现的一次你知道吗?!九倾抬起手腕,确认了一下表上的时间。从她出发领晚饭到现在,也就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真的……有那么久吗?再说了,她又不是小孩子。难道华老师至今都在以看小孩的角度看待她,一会儿不见就担心她被拐走了?她颇为无奈地解释道:“我听到放饭的号声提前响了,就先过去领晚餐了。您不是一直说,人就指望着这一口饭活着吗?”“不不不,”华稚一摆手,试图修正她的错误认知,“我指的是你做的晚饭。如果要指望这种速食便当,那这人生也太没盼头了。”九倾笑笑:“是吗?那就……多谢您的肯定啦。”华稚和九倾坐在帐篷前,就着月光,吃完了简便的一餐。明天还有全新的任务,今晚的第一要务,应该是养精蓄锐。可躺进睡袋里后,九倾却觉得睡意全无。华稚那间屋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卧室都有整整两间,虽然每一间的面积都很小就是了。所以,她们上一次躺在同个房间里睡觉,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她确实还是个孩子,而现在,因为怀有别的心思,她竟然感到有些……紧张。姐妹们给她的建议中,都透着一个相同的意思,就是要她拿出更多的勇气来。光是展现出自己的优秀,还是有些不够。毕竟由此带来的感情可能是别的,比如敬佩,又或者信赖。种类很多,但都不是她想要的。只有把话全部说明白了,才足以传达心意,让对方知道这是喜欢。可是,九倾总觉得有些放不开手脚。她们现在好歹还能住在同一屋檐下,万一把话说开了、关系反而退步了,又该怎么办?到了那种地步,她岂不是连能回去的家都没了?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睡袋里伸进了一个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伸出手去试探,随后便摸到了一只热乎乎的手。这只手不太软和,有些粗糙,好几处都带有坚硬的老茧,可摸到后却让人觉得很安心。九倾忍不住开了口:“华老师?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原来跟我一样,有些难以入睡啊?”华稚原本的打算,是想偷偷摸一下九倾的手。就一下,一下就好。趁着对方睡着了,一无所觉,确认完温度就立刻撤回来。如果她手是冰的,就将她挪得离简易暖炉更近一点,如果太热,就挪远一点。这是确认她状态最好的方式,也能顺便……满足自己的私心。没想到,身边躺着的人根本没睡,她一下就被抓了个正着。因为窘迫,华稚面上泛起一阵红晕。幸好,此时帐篷中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的窘迫不会被另一人发觉,这让她又自在了一点。听九倾的语气,她好像没觉察到事情究竟是哪里不对。华稚安了心,故作正经地开口道:“对啊,确实有点睡不着,毕竟明天还要继续作战嘛。虽然我经验丰富,但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不过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我肯定都能保护好你。”她本想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却反而被九倾握住了。一时之间,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犹豫许久,她还是决定要偷偷享受此刻。九倾笑了笑:“当然,我知道你一定有那个能力。”一阵沉默。这样安静的夜晚,正是说起悄悄话的好时候。华稚一下子忍耐不住,便开始没话找话:“说起来,你和广老师的关系好像变得更亲近了一点?之前的距离感都消失不见了。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肯定不是。否则,九倾怎么会在到集合点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广老师。她当时差点就抑制不住,已经开始盘算着把老师的私藏全部偷走了。幸好,后续的发展不算太坏。九倾心下有几分踌躇。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说实话,还是随意地编造一个谎言,将此事敷衍过去更合适。毕竟,这件事情,跟华稚有着直接的关联。也许是因为交握的双手给了她一点直面情感的勇气,她突然下定了决心。总是止步不前的话,她们的关系将十几年如一日地维持在现在这种程度,再不可能有任何进展。要趁就趁现在!“对,”九倾点头承认下来,“我们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了一些。我之前曾私下去找过小队长一次。那次,我们说的话不算很多,但确实让我有了一些新的发现——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发现。”做过相同事情的华稚突然有些心虚,生出一股终结话题的冲动。可是此时气氛正好,她又想多听九倾说几句话,便压制住了那股冲动,顺着话题问了下去:“是吗?你们聊了什么?怎么还能拉近关系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