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洛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只手突兀地搭上了她的肩膀。“这么苦恼的话,为什么不向我求助呢?是我看起来还不够靠谱吗?”庄敬宜不知何时来到了公交车站,一手揽着一个人,笑容中有些无奈:“下次遇上麻烦,先来找我商量。大概的情况,我已经听佣人说了。我可以安排一个住处,在江小姐确定好工作前供她使用。这样一来,也方便你去见她,你能放心了吧?”后几句话,是她对着许确说的。许确有些欣喜,却不敢代替江晚洛答应下来,便看向了后者,等着她本人的意见。江晚洛觉得有些奇怪。就她看到的情况来说……庄太太和小文的关系,似乎不太好?难道这里面还有着什么隐情,使得她只看到了表象?考虑到接受安排能让小文安心,她只略略思考了半分钟,便点头同意下来。三人在车站商议了一阵,大体敲定了后续安排。随后便由庄敬宜开车,带着江晚洛去了那个“秘密住处”,许确则赶回家中,想办法应付许康,让他相信江家大小姐负气离开,再找不着了。她唯一想不通的是,庄姨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在今天、眼下,能立刻提供一个“秘密住处”?要说庄姨是在刚才那几十分钟里临时安排,她实在很难相信。继母成了许确和江晚洛保持联系唯一的那条线。大小姐过得好与不好,全都靠庄敬宜隔三岔五带些消息回家。但才过不到三个月,这点联系也难以维持了——实验室终于给出明确回复,愿意让燕晚洛成为一名正式的成员,参与到相关的研究中。但有一个必须遵守的要求,实验是高度保密项目,她得保证能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所以不得不暂时斩断和朋友的联系。要不是实验室是正规机构,在联盟的网站上能查得到,燕晚洛就该怀疑其性质了。她认认真真给许确写了封信,约好等项目有了进展,或者她取得了什么成果,一定第一时间就把能说的部分告诉后者。许确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可又找不到阻止的理由,便只能暗中祈祷,希望大小姐此行一切顺利。也是在收到信的那天,她跟自己做了个约定:这是最后一次,她与她分开的最后一次。下一次见面后,她一定要问出最想问的事,绝不能……绝不能再错过一回。那时她没想到,她再见到江晚洛,会是整整六年以后的事情。再次回到一区,许确特地往棚户区走了一趟,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当年她住在这里时,这儿还没有完全成型。房子虽已建起了一部分,却是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处,哪里的环境稍微好一些,住户就往哪里跑。且那些土屋大都只有一两层,再高一点就有坍塌的危险,每一栋都破破烂烂的,似乎来一阵大风就能刮倒一片。可眼前的棚户区高楼林立,人来人往热闹至极,要不是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破旧,她就该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或许是因为许确在门前站了太久,一位老太太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同她打了招呼:“小姑娘……你是来找人,还是做事啊?”许确一怔,向着老太太笑了笑,解释道:“我本来是来找人的,但是太久没来,已经不认识路了。我想……可能她已经搬走了也说不定?”“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老婆子我也许认识也说不定,可以帮你找找看。”“我只记得她外号,是叫耗子,我们认识她的、关系好点的,也会管她叫小鼠。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我还真不太清楚,毕竟那时候我们都不识字。”老太太低头认认真真回忆了好一会儿,没能从记忆力翻出任何线索,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老婆子不太记得有这么个人,抱歉啊,帮不上你的忙。”许确赶忙答了声“没关系”。“没关系的婆婆。我就是来碰碰运气,连我自己都觉得,能找到那位朋友的机会不大。毕竟……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年纪也还小呢,说不定连地址都记错了。我怎么看,这儿都不像是我曾经住过的地方。”老太太不记得才对,她还是棚户区的小耗子时,也没见过这位老太太。她只是不希望被当成居心不良的怪人,才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毕竟,她之后还得来这里好几趟,要是第一天就被赶跑了,后面的工作可就不好完成了。老太太皱了皱眉,好一会儿后,拿定了一个主意。她很是热情地握住许确的手,向着后者发出邀请:“姑娘啊,也快到吃饭时间了,要么你先在我这儿吃顿饭,吃完再四处走走,看能不能问出点新消息来?”“这——”许确有些犹豫:“会不会太麻烦您了?”老太太摇摇头:“这没什么,一点都不会麻烦。之前我就特别喜欢做些吃的,请附近的年轻姑娘们一块儿吃。可惜她们都搬出去了,老婆子一个人住在这儿,正觉得无聊呢。对了,我姓郑,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太太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许确哪儿还会拒绝这份好意?她赶忙跟在郑老太太身后,顺道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文确,我叫文确。您喊我小文就好。”文确在郑老太太家里吃了顿午饭,吃完饭又四处走了走,打听是否有人认识一位外号叫“耗子”的小姑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