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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如果真有鬼魂存在的话,母亲一定会尽一切可能保护好她,决不让旁人害她一星半点,那她又还有什么害怕的呢?阴影终于不再以影子的形态存在。泛霖将整包餐巾纸递到了江映澄眼前,摆出了一副你随便用的架势。虽然这包抽纸,是她刚刚从床头柜上拿下来的。江映澄抽了几张,擦着总觉得有点不得劲儿,便干脆一伸手,拉住泛霖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到面前,将脸埋在了她的腹部。她没有挣扎没有拒绝,江映澄便由着自己痛痛快快发泄了一场。“泛霖……”“怎么了?”江映澄吸了吸鼻子,抹干净眼泪,抬头看向泛霖。一片昏暗中,后者的轮廓,都显得线条柔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你呢?你不会害怕吗?”她记得在对付江晓泽的时候,泛霖就说过——“要是心里真过不去,就当这人是我杀的,反正我也不差这一笔。”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会将一位赛场上的明日之星,生生逼到这份上?泛霖知道江映澄在问什么。她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语气也显得随意又轻松:“就算要害怕,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你的调查名单上,找不到那位陷害我的罪魁祸首?他为了赢钱让我再无未来,那我只好回敬他一笔,让他也看不到以后的太阳。”那确实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罪魁祸首想要她死,而她侥幸逃过一劫,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成为影子后,她做许多事都变得容易许多。比如实施绑架,比如对实验人员名单做手脚,把其中的一人替换掉。又比如,站在那间非法实验室的玻璃外,看着手术台上的人因被强制植入异能结晶后无法承受,活生生爆体而亡。她当时为对方设计了两条路。如果他能撑过实验,那他们就堂堂正正比一场,像在赛场一样。可惜,那时的非法实验根本就不稳定,他和她都没能等来这个机会。泛霖刚从久远的记忆中抽身,就发现自己的手腕再一次被江映澄握住。与之前或具有侵犯性,或过于无措不同,后者表露出了完全不同的情绪,甚至显得有些……温柔。她直直望进了她的眼中,轻声道:“泛霖,你没有做错什么,那本来就是他自作自受。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自己的话。”这一次,江映澄的侵入很温和。要不是她植入的印象和泛霖原本的不一样,她恐怕都觉察不到。她故作轻松一笑:“我向来很相信自己的话。对了,我这身衣服被你哭脏了,你记得赔一身新的给我。要比这身更值钱的才行。”江映澄一扯她衣服的下摆将褶皱拉平,口中倒是答应了下来:“好,过两天事情全部做完了,就带你去买。”还有最后一笔没理清,事情尚未结束呢。这天晚上,江映澄果然没有做噩梦,一夜无梦到日上三竿,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原本的重压不复存在,她的思绪也回归往日应有的平静,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她还得,和江别算算帐。江别年纪一大,人也跟着糊涂了。他每每对着江映澄那张脸怀念妻子时,一定忘了,当年发生在妻子身上的那桩意外,可是他有意促成的。在那辆径直冲向悬崖、于崖底焚为灰烬的车上,除了坐着母亲,还放着一大叠实验数据,和唯一成功的实验样本。那是姐姐用自己身体做实验得来的结果,可惜不利于联盟的发展,也不利于江家与联盟的合作,最终,他只能让它消失,就像从不曾存在过。那才是姐姐和母亲原本想做到的事,她们本不该被困在江太太和江家继承人的身份中,进行毫无意义的明争暗斗。可是母亲去世后,姐姐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了勾心斗角上,才勉强能保护住她们。还好最后,她有把姐姐送出去,一些会脏了手的事,不该由姐姐来做。她才是最适合做这些事情的人。所以,江别就是江映澄要收回的最后一笔,她还得让她的好父亲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死的。江映澄正准备进到病房里时,手腕却被“人”轻轻扯住了。当事人的影子在她脚下,声音则是在她耳边响起:“别着急,今天也还有一位客人要上门。你不妨……再等等她。”江映澄猛地一怔。昨天猜错了一次,反而让她今天有了更多的自信,她想,这次一定会是那个人了。昨晚泛霖只提到了母亲,并没有提到她的姐姐,恐怕早已知道,她的姐姐仍活在人世,“意外身亡”只是她们共同导演的一场戏。十分钟后,被她担心挂念了整整一年的大姐江晚洛从门外匆匆而入,快步来到她面前,向着她露出笑容:“小澄,我回来了,我没有来晚吧?”等江映澄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晚洛已从口袋中取出纸巾,温柔至极地帮她擦干净了眼中涌出的泪水。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走吧,”江晚洛一直等她恢复平静后,才牵起了妹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面对。”她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所以将要面对的事情,也该一同承担。随着毒素的不断入侵,江别现在能保持完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他对于外界的感知力越来越差,可供他思考的机会实在太过有限,来不及去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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