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盒子被撬开的那一瞬间,爆炸发生了。南秋隐约能记得母亲慌忙扑向自己时脸上又急又怕的表情,她逐渐扭曲破碎的肢体,以及刺眼到让人失去意识的光与巨响。等到南秋醒来,她已在联盟的控制之下。她能生还是一个奇迹。毕竟,她直面的是一场小型污染物爆炸,多亏了她所觉醒的特殊异能,她才得以幸存。异能结晶的一块儿碎片因爆炸直直射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就这么接受了一场意外“手术”,拥有了“保鲜”的异能。保鲜,不仅是她后来展示给高屿的那点作用,而是能保证生命的鲜活。特殊异能让她在当时得以“保鲜”自己的命,却也仅此而已。她永远失去了母亲,那是当时的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这还不算完。那场爆炸引发了污染物质泄露,周围一片区域都成了短时无法居住的低危污染区。针对此事,联盟必须要给外界一个交代,爆炸由南秋的母亲引发,她自然是唯一的罪魁祸首。不再有人关心异能结晶是怎么流通到她手中,他们只要有一个结果就好。母亲成了重刑犯,南秋就理所应当地成了流放者。不知算是不幸还是幸运,就算她没有被流放,能在爆炸中生还一事也引起了联盟方的注意,要不是民众坚持要亲眼见证她被流放、时刻监督不让她有回城的机会,她恐怕已成了某间实验室的重要实验品。从那一年开始,南秋就成了阴影中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如此度过,但有人强行闯进了这片阴影中,还说要拉着她回到阳光下,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当这缕光险些消散时,她总要想方设法抓住些什么。高屿教会了她,不要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之事,而要找能抓在手中的东西。她找到了。祈祷仪式只是个幌子,她真正做的,是用“保鲜”异能保住高屿的命,一天两次进行效果加固,再配合特殊手段,一点点清除其体内的污染物质。只是……高屿一处重伤伤在脑部,所以失忆成了必然发生的事。这种“祈祷”也将她和高屿彻底绑定在了一起。现在,她和她虽然分隔两地,但爱人每一次受伤,她都能通过这连结有所感应。她能做的实在不多,也就是在一天两次的祈祷时间里,帮爱人分担一二。如果她救不了她第二次,那至少……她还可以跟她一起走。高屿离开的第七天,南秋一醒来,便感到身体上的强烈不适。这种不适感,她近期已经历过两回,所以她一下就意识到,是高屿出了事。她尽可能地让异能运转起来,可是收效甚微。能力将要耗尽、意识渐渐开始涣散之时,她忽而想到什么,将手伸向了一旁的抽屉。那里放着一件她始终没有用过的东西。或许能有效果。高屿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变得越来越重,不再受自己控制。水面之下,有某种阴冷的东西缠住了她的双腿,将她不断地往下拖。而原本应该和她并肩而战的同伴们,已经不见踪影。她好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或许是在半年以前?不知为何,明明是在即将被水下那诡异生物拖走的紧急时刻,她的思绪却游了出去,想起了九号晶石的来历。在执行那一次的任务时,她也在危险来临时被同伴背叛,不得不独面污染种。她却因祸得福,找到了九号晶石。同伴发现此事后,试图从她手中将其抢走,因此耽误了撤离的时机,使得她直面了污染爆炸。昏迷前,她脑中仅存的念头,就是要将异能结晶给南秋带回去。她应该是……做到了吧?如此一来,之前那要她回到安全屋中的陷阱讯息也有了解释。他们或许以为,结晶还在她手中,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可惜了,九号晶石已不再是私人所有物。不幸的是,这一次,她好像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转危为安。她又被抛下,但没能找到新的异能结晶。而且,水下的生物越缠越紧,不仅分散了她的力气,还让她的思绪越游越远,似乎已潜入另一个世界的深渊。偏在此时,她的耳边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声音极为凄厉,一声长过一声,刺激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得不将自己从那片意识的深渊中捞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刹那之间,高屿猛地恢复了理智。她循声往岸上看去,发现仍在发出声响的,是那只警报器。当初院子两次被污染种攻击,南秋都没有按下按钮,现在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高屿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握紧横刀,任由不明生物将自己拖下了水。她忍着不适在水中睁开眼,终于看清了袭击生物所在的位置。机会只有一次。她默默积蓄力量,在那生物料定胜局已定、放松力量准备吞噬的刹那间,将横刀劈了过去。生物的肢体柔软而灵活,精巧地避开了刀刃。然而下一秒,它便被紧随而来的刀气斩为两段。它的下半截向水底深处沉去,上半段却仍做出了反扑,死死扒住她,划开了她的腹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