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应该。明明就在刚才,她还能感受到南秋在看着她。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到她的注视的……?南秋出事了!高屿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时,指尖还有几分颤抖。不安如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好在她还是顺利地一下就打开了门。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再次重演。这也是今天的第2回 了。南秋倒在楼梯之下,像是踩空了楼梯不小心摔下,只是手中不再拿着那件奇怪的黑色外套。高屿慌忙冲了过去。不,这回不太一样。南秋的额头上有殷红的血迹流下,她是真的从楼梯上跌了下来。而且……她面无血色、唇色发白,呼吸、心跳频率异常,脸上和手心都是汗,体温却低于常人。她已完全失去意识,状况极差,有性命之危!高屿连着喊了她几声,都没能得到任何回应。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她快速脱下了身上的作战头盔和作战服外套,给南秋穿上。这两样东西具有一定的防护功能,应该能保护其顺利经过院落以外的污染区。将南秋背在背上后,高屿只犹豫一瞬,就将防护装置的防护功能调到最大,脚步坚定地离开了这间院落。之前她已经用过一次大功率防护,装置的使用量是有限制的,经不起反复开大折腾。所以她的时间有限,必须在失效前把南秋送出高危污染区、送到她的车上,一点都耽误不得。情况紧急,高屿已经无暇去理会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感了。或许是因为注意力被转移,疼痛感也在不断减弱,再无法对她的一举一动造成任何影响。去医院的前半段路程都很顺利。直到,车子驶过了二段隔离区,进入城市外围。在高屿转头检查南秋的一瞬间,她发现,后者的脸发生了变化。上车后,为了不让头盔影响到南秋呼吸,高屿替她摘下了作战头盔。此刻,在她的脸上,硕大的“流放者”三个黑色大字印在了那里,从右脸跨过鼻梁到左脸,极为刺眼。高屿听说过这种刑罚。针对一些罪大恶极罪犯的家属,联盟考虑到他们出现在城市中心或许会引起民愤,便会用特制的墨水在他们脸上刺字。在二段隔离区之外,他们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可一旦进入城市外围以内,黑字就会在他们脸上显现。他们无法在城内正常生活,等同于被流放,所以逐渐有了“流放者”这样的称呼。这称呼甚至被联盟采用,直接成了刺字的内容。她怎么也没想到……南秋竟然会是其中之一。可是现在不能回头。她必须得把南秋带到医院去,否则,南秋恐怕撑不过今天。高屿背着南秋冲进医院的时候,能觉察到周围大半人落在她们身上的视线,带着的都是负面情绪。这不能怪他们。“流放者”的构成极为复杂,在联盟有意的宣传中,他们成了城市暗面的重要组成部分。毕竟,如果不是有罪在身,他们又怎么会被流放?所以旁人很难以平常之心看待他们。当医生宣布,医院无法收治流放者时,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卷过高屿全身。怀中的人仍旧紧闭双眼,毫无反应。她感觉得到,南秋的呼吸和心跳都在逐渐变得微弱。她第一次这么害怕,害怕会在今天永远失去她。该怎么办?送去别的医院?可流放者的身份摆在这里,结果恐怕是相同的……带回安全屋治疗?可她甚至不明白南秋究竟出了什么事,又从何治起?对了,还可以问问贺越风!也许贺越风会有办法!就算、就算不能收治,用点药,也许也能起到效果!高屿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勉强理清楚思路正准备采取行动时,有人重重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拍她肩膀的是个熟人。在她身后,贺越风正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语气中半是生气半是无奈:“你怎么能直接这样带着她过来?你的脑子呢?现在马上回去取外套,再送她去别的医院,也许还能赶得上!动作快点!”说是这么说,但她能听出贺越风的迟疑。她们过程中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了。就在这时,高屿注意到,有另外一位“熟人”走向了她们所站的位置。说是熟人不太准备,是她认识对方,但对方恐怕不知道她是谁——木冉,危机事件处理小组执行官,曾负责从南秋手中接收九号晶石。十多天前,她试图与其取得联系,却无果而终,那时她看过木冉的资料,也记住了木冉的长相。让高屿有些惊讶的是,木冉径直走向了她们,颇为关切地询问起贺越风:“贺医生,南秋夫人这是……异能过度使用了,对吗?而且必须做紧急修复手术,治疗时间恐怕只剩不到四十分钟了。”贺越风点点头:“正是如此,但恐怕……”木冉沉思了几秒钟,从口袋中取出通讯器:“要是我能联系上柴曳长官,得到她的允许,南秋夫人应该就可以进手术室吧?虽然后续治疗不能在这儿进行、还有一堆复杂的手续要补,至少能解燃眉之急。”贺越风又是一阵点头:“如果真的可以,当然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