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她启唇下了结论:“的确。”的确?展遥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再见她有开口的动作。的确完了呢,就没了?“别看邮件了。”展遥差点被她气死,都不知道郁婉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活着的,“上床休息吧,那点儿工作又不是非要今天处理完。”语毕,郁婉乔就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轻声道:“很急。”“很急能有多急?”展遥睨她一眼,展大小姐这辈子就没操过这么多心“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真心想和川晟合作的也差不了这一时半会儿,没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么。”“大不了……”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好一会儿才道,“以后我少买几个包。”兴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她话音才落,郁婉乔就轻轻扬起了唇角。“既然遥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看了。”她随之道,柔声附和了展遥的提议,“遥遥说得对,不差这一时半刻。”她妥协的倒挺快。展遥原本还准备了其他说辞来劝解她,这一下直接全都堵在了喉咙里。片刻后,她轻咳了一声:“听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生意。”——刚才那句承诺说早了。还能反悔吗?“嗯。”好在,郁婉乔开口否决了她不久前的那些话,“就算是也没关系,总会有其他方式处理的。”“更何况怎么能委屈了遥遥,根本不需要你替我省吃俭用。”她说,“不然这钱赚的还有什么意思。”省吃俭用。原来你们城里人管少买俩包就叫省吃俭用。系统糟心的不行,但害怕宿主骂她,到底还是把这句吐槽咽了下去。“那你赶快去休息。”展遥闻言倒还挺满意,声音和神色都缓和了许多,“我去给你找药。”毕竟郁婉乔是为了接自己才生病的,这事儿她要是不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展遥是个做事利落的人,很快就把药沏好了,端着重新上了楼,郁婉乔这会儿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属于自己的家居服。和平日的那个她相比,此时的郁婉乔明显要更多了几分柔和。其实说实话,展遥以前从没这么照顾过别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还全都贡献给了郁婉乔。她真的见过她很多样子——温柔的,干练的,冷漠的,体贴的,也亲眼见过她病情复发时的模样,听过她安安静静的给自己讲儿时的故事。而眼下的这个,是郁婉乔的另一种状态。一个发烧的病号。展遥觉得自己理应拿出照顾病人的标准来对待她,所以特意还拿了两个汤匙,怕药太烫喝着不适口,干脆先舀了一勺自己尝尝。嗯,她果然很讨厌苦的东西,哪怕里面掺杂着一半的甜味儿都不行。几乎是下意识的,展遥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她自己却分明没意识到,而是非常可靠的把碗递到她面前:“喝吧,温度正合适。”“谢谢遥遥。”语毕,郁婉乔抬手接过了碗,却未着急喝,而是将另一只手伸到展遥面前,轻轻摊开了掌心。“中和一下。”她说。展遥垂眸看去,发现她的掌心里竟然躺着一枚糖果。“……”把她当小孩儿吗?展遥顿了几秒,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奈何嘴里依旧还有苦味儿,所以口嫌体正直的,展遥终究还是将那枚糖果拿起来剥开吃了。椰奶味儿的,很甜,不腻。片刻后,展遥舒展了眉头。郁婉乔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仰头将药喝了。“你的呢?”展遥理所当然的问了一句,鉴于她给自己吃糖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剥开。”语毕,郁婉乔摇了摇头:“没了,口袋里就这一颗。”展遥应声一顿:“那你……”像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郁婉乔轻声开了口:“不苦。”她总是习惯性的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毫不犹豫的让给她,哪怕只是唯一的一个,尽管算不上什么价值千金的珍宝,却一定是当下最需要的。同样的,她也总会适当的编造些谎言。不冷、不苦、我没关系。莫名其妙的,展遥联想到了今天的典礼,就在不久前她似乎还怀疑过郁婉乔曾经说过的那句喜欢,新娘和新郎之间的爱意实在太过热烈,热烈到一时遮蔽了她的视线,叫她在那一瞬间似乎很难再注意到其他的东西。直到现在。如果要用比喻来形容的话,郁婉乔的喜欢则更为小心,更加内敛,像是泉水流过、溪水潺潺。明明不过是一颗糖。“……”展遥抿了抿唇,重新抬眸对上郁婉乔的目光,随即便发现此时此刻郁婉乔也正在安静的盯着自己。“遥遥在想什么?”半晌,她启唇,轻声问。“没有。”展遥下意识别开视线,掩盖住藏在眼底的情绪波动,几秒后才道,“糖挺甜。”以为自己隐瞒的挺好,却分明没有意识到在灯光笼罩下,自己那泛红的耳朵。不知过了多久,郁婉乔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她似乎逼近了一些:“遥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