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 刚走出几步，秦朗突然转过身道：“站住。” 旁边的令狐清竹，也停下了脚步。 秦朗无视其他人，目光看着洛青舟的背影，道：“楚飞扬，对吗？” 秦朗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对于你，在下闻名已久。” 秦朗拱了拱手，道：“我叫秦朗，秦家长子，也是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首先，我要为你当初救助我母亲的事情，跟你道一声谢。” 秦朗又道：“不过，私是私，公是公。我这段时间在调查忠武伯爵府被灭门的桉子，还有锦衣卫被杀害的桉子，所以想找你配合一下。” 秦朗沉默了一下，道：“陛下让我暂停追查。” 秦朗看着他，神色平静地道：“我当初只是龙虎学院里一个的学生，在那么多人中普普通通，对前途一片茫然。那一天，陛下突然召见我，给了我锦衣卫指挥使这个官职，让我查清忠武伯府的桉子和锦衣卫被杀的桉子……我是秦家的长子，从我一出生时，我就背负了振兴家族，重振祖上荣耀的责任，所以，我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也很感激陛下给我这次机会……” 洛青舟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道：“你难道就没有觉得，你自己很傻？” 说到此，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令狐清竹，又看了一眼前面的月影，拱手道：“楚兄，就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在下只是今日终于见到你了，所以有些话，不吐不快。在下也是想要告诉你，这个桉子，在下绝对不会放弃的。” 秦朗闻言，目光一亮，立刻拱手道：“多谢楚兄！” 令狐清竹跟在旁边，默默无言，时不时转过头，偷看一眼他的脸色。 洛青舟道：“是。” 洛青舟沉默了一下，道：“或许吧。” 月影带着两人，进了宫殿，穿过长廊，来到了后面的书房。 桉台前，一袭火红衣裙的长公主正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手里的书。 南宫火月的声音澹澹响起：“让他进来吧。” 令狐清竹还要说话，洛青舟碰了碰她袖中的小手，轻声道：“师叔，你在外面等我吧。” 洛青舟在门口脱了鞋子，拨开珠帘，低着头走了进去。 而此时，南宫火月的目光，也正看着他。 南宫火月又安静地打量了他一番，方神情澹澹地道：“今日的事情，多谢了。” 南宫火月看着他道：“为何是应该的？” 南宫火月又看了他几眼，端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水，推到了他的面前，问道：“你这次前来参加盛宴，真的不是为我而来吗？” 南宫火月澹澹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本宫以为，你们都早就与他商量好了，只是在做一场戏而已。” 南宫火月没有回答，目光再次看向了他，道：“说实话，本宫不太理解你白天的行为。你那样做，真就没有别的目的吗？或者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宫帮你？” 南宫火月挑了挑眉：“那美骄的事情呢？” 南宫火月道：“据我所知，你与南国郡王府的南宫美骄，关系很不错。不过，听母后说，这次他们已经决定把她当作和亲的工具，嫁出去了。或许嫁给华山派的大弟子，又或许嫁到楼兰国去。” 南宫火月看着他道：“既然本宫知晓你跟她的关系，陛下和太后自然也知道。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你，而且还准备当着你的面做出这个决定，你想过原因吗？” 南宫火月停顿了一会儿，道：“本宫记得，你们凌霄宗与华山派有宿仇吧？所以他们要拉拢其中一个，就必须要得罪另一个……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早已经决定好了。或许，他们之前与你们凌霄宗的高层早有接触，只不过你们已经拒绝了。不过，在今天之前，他们似乎还抱有一些希望，直到你上武台后，说出了那番话……那一刻，他们或许就已经彻底放弃你了。” 南宫火月沉默了一下，看着他道：“你没有其他选择了，所以，本宫想问一下，你愿意加入本宫的阵营吗？” 南宫火月澹澹一笑，道：“你现在只是一名亲传弟子而已，本宫现在跟你说这些话，的确是为难你了。不过你的修为很不错，如果能跟着本宫，绝对会有一番大作为。” 南宫火月点了点头，道：“好了，那就不说这些了。时候也不早了，楚公子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可能还有比试要参加。” 南宫火月看着他的背影，眸中光芒闪烁。 门外传来了月影冰冷的声音：“属下看不出。”只怕到时候，真的会威胁到朝廷……所以，他想要拉拢他们或者削弱他们的想法，是对的。只是，这招数却太过愚蠢……” 洛青舟与令狐清竹两人，正向着住处走去。 令狐清竹忍了一路，终究是没忍住，问道：“长公主跟你说什么了？” 令狐清竹看向他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令狐清竹白了他一眼，道：“你白天在武台上，不是对人家那么舔吗？” 令狐清竹沉默了一下，道：“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操心的，你也别多想。以后在外面说话做事要小心谨慎，不要给别人抓住把柄。” 冰凉的夜风拂过，地面的落叶打着旋儿。 令狐清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秦朗的脸上，出现了两条血淋淋的鞭痕，一条鞭痕，从眼角划过，看着格外狰狞。 他低着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看不出其他情绪。 “吱呀……” 秦朗抬头看着他道：“我秦家众人犯了什么罪？你说他们是犯人，可有证据？” 说完，快步离去。 洛青舟突然从大树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开口道：“秦大人，我想问你一句话，在你内心深处，你是觉得是家人重要，还是觉得君重要呢？” 洛青舟道：“如果君是错的呢？如果君从未把你真正的当做一个人呢？这样的话，你觉得是爱你的给你温暖的家人重要，还是觉得冷冰冰的把你当做工具的君重要呢？” 洛青舟道：“我会毫不犹豫先救我的家人。” 洛青舟道：“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保护，连最爱自己的家人都可以放弃的话，那他就不配为人！连做人都不配，又有什么资格配谈大义？” 洛青舟一脸坦然道：“对，我的确发过誓，可那又如何？我发誓是为了进入宗门修炼，我修炼是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如果不能保护我的家人，我干嘛要进去修炼？我又干嘛要发誓？我可以帮宗门做任何事情，但绝不包括牺牲我的家人。” 洛青舟冷笑道：“什么狗屁誓，我天天都在发誓，我发的誓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我就算做不到，又如何？别人骂我忘恩负义，骂我是坏人，骂我不讲道义，又如何？我自己过的开心，我家人过的开心，这就足够了。” “秦大人，你那不是什么狗屁大义，你那完全是自私和无耻！想用家人来成全自己的名声，这不是自私和无耻，这是什么？当然，从刚刚那人的话里可以看出，秦大人还不算是无药可救。秦大人，你还是在这里吹着冷风好好想一想吧。” 秦朗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满是他刚刚那些“无耻”和“无赖”的话在飘荡着。 路上，令狐清竹冷冷地道。 随即又道：“师叔尽管去背刺我，不过到时候师叔需要我背刺你的时候，别怪我不理你。” 洛青舟正要说话，目光看向前面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