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重重挫伤的太上夫人如今是越看萧越越是顺眼,真正的孝子贤孙就该是这样的。 当年她真不该因为生无可恋就任由老侯爷抱走萧阳,更应该在老侯爷过世后,亲自照顾萧阳,而不是直接让萧老二抚养他。 萧家男人哪里会养孩子,把萧阳养得不近人情,连亲妈都不亲。 大夫虽是对太上夫人说的,却一直瞧着萧越,示意萧越先出房门,太上夫人心中一紧,莫非她大限到了? 挣扎着起身,太夫人比她还老,自然不会守着儿媳妇的规矩搀扶她,仆妇忙上前,“您快些躺下,大夫说不让您多活动。” 太上夫人执意起身,仆妇拦不住。 “不用,我还没老到下不了地儿。” 太上夫人悄声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帘上倾听房檐下的动静。 萧越声音透漏出一丝的紧张,脸庞却是似有似无的面向屋子的方向,越发显得他极是在意太上夫人的健康。 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殷茹从回廊中走过来,眼圈通红,额头隐隐有几分淤青,羸弱的身躯裹着单薄的衣衫,更显得她柔弱,极是可怜。 “是小叔闹的?” “你跑到哪去了?连伺候长辈都不尽心,我真是错看了你。” 她勉强打起精神,不能在此时同萧越争吵起来,一来太上夫人方才教导她的话,若是不听的话,太上夫人肯定会大大降低对她的好印象,二来她不愿见面就同萧越吵架,“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你就说该怎么医治,倘若治不好祖母,我要了你的命。” 当大夫难啊。 万一病患的病情严重或是不见好转,大夫更没好果子吃,倘若不幸听到不该听的秘密,全家都得陪葬。 “什么药引是我萧家弄不到的?你尽管说,只要祖母能平安,便是搜尽天下,我也给你弄来。” 太夫人暗暗吃味,萧越可是她的儿子,对她就没这么孝顺过。 “我知萧家富可敌国,药引同财富没关系。” 太上夫人轻轻撩开门帘,萧越变了脸色,殷茹用帕子捂嘴,“心头血?还必须是至亲的?失了心头血,那人还能活?” 萧越赞许看了殷茹一眼,严肃的颔首,“的确不能告诉小叔,万一小叔……咱们萧家没谁都成,就是不能没有小叔。” 大夫赞叹一声,“有孝子贤孙在,老夫就再用一次这味药,萧大人尽管放心,老夫保证药效,起码能让太上夫人延寿二十年。” 萧越正当壮年,怎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萧越让侍从送大夫出府,低头看着大夫开出的药方,吩咐道:“此事谁也不许向太上夫人,太夫人,以及小叔泄露半句,都给我闭紧你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