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反倒让镇国公主觉得他很真诚,不大愿意再出山了。 镇国公主笑了,同萧越谈天说地,时间很快便过去,很少有人能同她如此合拍,往往她只说上句,萧越便心有灵犀的接上下句,两人往往相视一笑,颇有知己的感觉。 殷茹眸子亮晶晶的,唇边勾起谦虚的微笑来,“过奖了,过奖了。” 越王仿佛不舍一般紧紧攥着画作,“来人,上酒,本王很少见女子有殷夫人这般的功力,笔锋,而且画法亦同旁人有所不同,是殷夫人自创的画派?” 殷茹面不改色,她研究过顾明暖的画法,改进了一些,舍弃了一些,就画派来说同顾明暖可以说是一脉的。 整个酒宴上,越王都同坐在自己身侧的殷茹探讨山水画,时不时都能听到越王爽朗的笑声,他模糊了年岁的儒雅越发显得和一般凡夫俗子不同,就连殷茹都有一刻的恍神,越王的笑容真诚,眸子深沉如海,他仿佛能能看透殷茹的心事一般。 直到宴会散去,殷茹见到萧越后,才从越王的魅力中挣扎出来,挽着俊挺的萧越,躁动的心逐渐安静下来,萧越才是她选中的男人,越王再好,他也是一名老人了。 萧越也不是顾诚,一旦发觉她有心背叛,绝对饶不了她,此时即便她对萧越的失望多过爱慕,殷茹也必须含泪走到最后。 坐在马车上,殷茹主动提起越王,她不希望同越王发生什么,若是能让越王如同当年顾诚一般痴恋却不会勉强伤害自己是最好的。 “越哥吃醋了不成?” 她更不愿意相信自己比不过顾明萱。 萧越一派真诚,又坦诚的说道:“镇国公主明日邀请我去兵营,说是向我请训练兵士的事宜,本来我要拒绝的……” 突然她心头闪过一抹异样,萧阳的话……不会,镇国公主哪会看上萧越?何况萧越同镇国公主相处回来都会告诉她,萧越坦荡,她整日疑神疑鬼,坏了萧越的事儿,反而失去了东山再起的希望。 萧越淡淡的说道:“镇国公主盛情难却,我只答应她去兵营看看,至于夺权……这样的话能说?茹儿,你可别小看了越王,他屡次被小叔落面子,肯定会报复回来,满京城人都在看着,倘若他毫无作为,靠向小叔的人会更多。” 殷茹笑道,“真想看看咱们小婶婶那失落的样子,越王的请帖生生挖走平郡王府一半的宾客,越哥说越王不简单,我看越王一旦出手,连小叔也够呛能熬过。” 他虽然猜不透越王具体的计划,但从镇国公主的只字片语中猜到一些端倪,越王极有可能近期对顾明暖……下狠手! 不过他如何都想不到越王第一个下手的对象竟然是顾明暖,而且仿佛还是下了杀招! “镇国公主虽是越王唯一的骨血,但有些事她并不知晓,最好有人能从越王口中探听一二,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是啊,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越王的消息,谁若能带给我越王的情报,谁就是我的大功臣,将来……将来我必不辜负她。” 话语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平郡王府走了一半的宾客,萧阳面色阴沉下来,姜太夫人唇边挂着一抹冷笑,顾明暖命人抱来了弟弟们,“大宝儿,二宝儿。” 顾衍理直气壮对姜氏说过,小暖的名字就是妻子娶的,他不能厚此薄彼。 姜太夫人完全不指望顾衍能一振夫纲了,只能用着顾明暖随口起的大宝儿,二宝儿,姜氏听着这两个让自己上火的名儿,却小心翼翼的接过孙子,“暖姐儿啊,以后你生的孩子,还是让燕王起名吧。” “……” 不过她们运气都不大好,双生的产妇简直就是九死一生,这次若不是姜氏,娘娘也未必生得下来。 萧阳从外走进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么你打算给我生四个孩子喽?” 不行?! “衍儿怎么样?可是生气了?” “岳父正同人拼酒,我请定国公帮着照看。岳父胸襟博大,天生好爽,怎会计较这些小事儿,离开的人……” 这对双生子相貌几 “就当为小舅子们积福了,这次……便算了,不是诚心来道贺,留在王府不过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白费了精美酒宴。” 食材和美酒大多是萧阳送来的,又怎么会管岳父要银子? “祖母……”顾明暖笑道:“难得糊涂,我爹是难得糊涂,本来也是因为我。越王竟然会帮殷氏的忙,真是让人意外!方才我听五姐姐的口气,说越王对她很温柔的。” 萧阳担心的望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包,打开后取了一颗玫瑰色的丸子放到顾明暖唇边,“我让大夫专门给你配的,用温水服用效果最好。” 不是很酸,也不是很甜,有着淡淡的薄荷清凉,但顾明暖知晓丸子的成分不能有薄荷,服用之后效果出奇的好,“你又为难大夫!最近他的头发都快掉光了,明明不是给妇人治病的,你又要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丸。” 萧阳顺着顾明暖的话说,骄傲自得的样子,能让神医呕血。 “你们若是不回侯府,我让人给你们收拾屋子,暖姐儿和你得分开来歇息!” “我不管你们在侯府怎么睡,在郡王府就得听我的,小暖还没坐稳胎,大意不得!” 姜氏满意的点头,看着外面完全黑下来的天色,“衍儿不喝到天亮是不会罢休的,他的旧部又在跨院推牌九,把东跨院收拾出来吧,离着热闹远一点。” “你别在意,等回去,我好好补偿你。”顾明暖怕萧阳寂寞难耐,趁着姜氏抱着弟弟们,小声道:“祖母怕我们年轻不知晓轻重。” 顾明暖眼见姜氏唇边勾出笑容来,扶额叹息,“你可真会掌握机会。” 半夜时分,顾明暖却一直无法入睡,身边少了一个萧阳,竟然如此不习惯了。 “你不是说,一切听我祖母安排吗?她牢来人家可是最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了。” 来人正是应该老实在厢房歇息的萧阳! “不会,不过对你的补偿一笔勾销!”顾明暖也很熟练的在他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很快脑子有点迷糊了,困意渐渐涌上来。 同样在午夜时分,同样一身黑衫的男人跃进屋中,原本漆黑的屋子一瞬间点起蜡烛,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来了!” 来人并不客气,直接坐在越王对面的位置,脸上蒙着黑布,只漏出两只眼睛,凶光闪烁。 “……只是燕王妃?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