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是按照萧阳‘建议’祭奠先帝的日子。 用过早膳后，顾明暖见萧阳神色依然冷峻，“你是怎么了？祭奠先帝对你很要紧？” “……” 换一个思路，萧家之所以如此重视安乐王或是先帝，也许是内疚呢？ 萧阳佯装没看出顾明暖的异样，慢悠悠的说道：“忙完祭奠先帝，我能轻松上几日，到时好好好陪你。” 他们会夺走萧阳比性命还宝贵的东西！ 在萧越和楚帝看来，萧阳垮掉后，她根本不足为据。 百姓们祭奠先帝，感怀壮志未酬的英主，畅想倘若英宗依然活着，还坐在龙椅上，他们会不会少许多的磨难，日子过得更好？ 死去的人哪怕是坏人，依然会有人想起他的好处，何况英宗本就是一位很有魅力尊贵的帝王。 “你当初把朕护在身后，对朕疼爱维护，为何你死了还要让萧阳来折磨朕？” 楚帝抄起身边的砚台狠狠砸向镜子，哗啦啦镜子破碎，银亮的碎片撒了一地，“你留下了萧家，掣肘的萧阳！” 狠狠的发泄了一通，楚帝眼角潮湿，幼年时他们兄弟在宫里生活艰难，生母算不上聪明，根本保护不了他们，反倒是哥哥还要操心母亲，他曾经觉得哥哥是最厉害的人，一直如同小尾巴一般跟着哥哥，想着以后一定要报答兄长的维护。 楚帝孤零零站在一片狼藉的暖阁，仰头苦笑着，“当年朕御驾亲征，勋贵武将联手把朕坑了，让朕落入蛮族手中，本以为被俘的日子是朕一生中最耻辱的事了，朕想错了。皇兄知道吗？萧阳站在外面，他等朕去祭奠你。堂堂帝王被臣子摆布，胁迫，耻辱啊，比被蛮族俘虏还耻辱。” “陛下，时辰到了。” 跟在皇帝身边，苏公公晓得这两日陛下过得是什么日子，陛下不情愿又能怎样？燕王已经到宫门口了，此时陛下再不出现，燕王一定会入宫的。 楚帝长出一口气，神色冰冷的走出来，微微眯了眯眼睛适应外面的阳光，只有皇帝能走的中间道路走来一人……面容渐渐清晰，儒雅贵重，笑容自信温和，却有着能让任何人臣服的威势，当年皇兄领着亲近的臣子在这条路上走过。 那道仿佛能吸引所有光线的人影是皇兄么？ 苏公公大惊失色，哪里有先帝？明明面前什么人都没有啊，皇宫经常有先帝显灵的传闻，弄得宫女内侍们谈鬼变色。 楚帝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使劲揉了揉眼睛，那道犹如山岳般压在他头上的人影渐渐消失了，可那人在消失时唇边露出疾风嘲笑，一如他在临终前对楚帝时露出的怜悯嘲讽。 本该忘记的话语重新浮现，楚帝失态捂着耳朵，安乐王是傻子，而越王身边的那人根本就是假的，虽然他不知皇兄和越王的恩怨，却明白皇兄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儿子交给越王。 楚帝大步走出宫门，被苏公公搀扶着登上銮舆时，目光落在萧阳身上，稍稍一愣，再次不由得紧皱眉头，神色恍惚坐上銮舆。 他是禁军统领无法照看萧阳，必须跟在楚帝身边。 萧阳翻身上马，对顾衍拱了拱手，不紧不慢的跟在銮舆之后，顾衍知晓此时不适合大笑，扯了扯嘴角，骄傲得不行，“那是我女婿，我亲自给女儿挑选的女婿。” “王妃，夏侯小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