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静穿了一件丁香色褙子,挑银线的裙子,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口,耳上垂着葫芦形状耳环,微微弓着身子,像是一个奴仆女婢,哪里还有上次见面时的气派干练? “不必多礼。”顾明暖坐下来,望着夏侯静时,露出两分好奇,却也没再说话。 这才是夏侯静嘛。 一旁的冯招娣有点摸不到头脑,夏侯静不是很着急的想见顾小姐?怎么见到了,反而不说话? 怎么两个人都似没事人一般? 顾明暖扯了扯嘴角,好在冯招娣还记得基本的‘礼仪’,她固然好奇夏侯静来拜访的原因,但也不会让夏侯静占据先机,被夏侯静牵着鼻子走。 就算夏侯静才智双绝,能谋善断,毕竟只是女孩子,无法违背夏侯易的选择。 顾明暖可以不在意,她能继续僵持下去吗? 夏侯静在贵女中也属于顶尖的,自视很高,此时在顾明暖面前如同啃了黄连一般,喉咙发苦,半跪下来,“郡主,我贸然拜见您,只求您救救我父亲。” 顾明暖神色舒缓,不急不徐,从她的话中听不出任何的嘲讽意味,但夏侯静却感觉面若火烧一般,心头很是窘迫,难怪静北侯对她都是暂避锋芒的,听说每次都被顾明暖气得吐血。 “夏侯小姐,我敬你是难得的智谋无双的女子,愿意撇下顾家的俗物见你一面。”顾明暖轻轻把茶盏撩到桌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拿着这些话来晃点我,夏侯小姐可真瞧得起我啊。” “在萧宝儿出阁时,我就在静北侯府,看到代替令兄迎亲的那只大公鸡被萧烨一剑斩杀,然后又见到令兄心急火燎的亲自上门迎亲。我远远的看了他一眼,没缺胳膊,没断腿,虽是显得病弱了一点,但精神尚好,还遥遥的向静北侯书房方向行家礼,口称静北侯为岳父!” 好好的日子,顾明暖乱跑什么? 就不怕外人说闲话? 寻常的规矩已经约束不了地位超然的顾明暖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吧,夏侯易既然跟了萧阳这么多年,又岂会看不透萧阳的冷酷无情? “是真的,这门亲事从头到尾我和我父亲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母亲自作主张。” 顾明暖深思片刻,直接道:“既然令尊已经让萧宝儿进门,让令兄承担责任,夏侯小姐还来见我做什么?萧……萧宝儿也是燕王殿下的侄孙女,你们善待她一些也就是了。就算她将来有什么,自有她父兄出面,以我同萧宝儿的交情,怎么都轮不到我出头。” 夏侯静口中更觉苦涩,“不瞒郡主说,自从上次马场我哥哥惊吓郡主后,父亲已经多日不曾见过萧四老爷了……您许是不知,燕王殿下从来不曾私下见过女子,我纵然有心为父亲澄清误会,也是见不到他的。” “是的,是的,还请郡主代我父亲陈述燕王殿下,纵然我哥哥娶了萧宝儿,夏侯一族始终谨记身份,不敢遗忘初衷。” 可是顾明暖却一句都不相信! 夏侯夫人连夏侯静都糊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