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朕的意思——” “你相信朕并无恶意，只是……朕……” “只是臣妾蠢而已，同陛下有何关系？” 燕文帝心头似被狠狠戳了一下，运了许久的气，慢慢坐回顾贵妃身边，缓缓伸出手抱住顾贵妃，“朕有许多的迫不得已，以前都是朕的错，以后你同朕会是真正的夫妻，同朕好生过日子，朕不会让旁人再伤你了。” 顾贵妃没有挣扎，也没有感动。 如今听到，她可怜以前的自己。 燕文帝本身面容硬朗，称帝后身上带了几分皇帝的威严，身材也不曾因为人近中年而发福。 “臣妾做皇后，陛下后宫早就乱成一锅粥，臣妾同陛下也没有今日。” “臣妾知道陛下的性情，瑶瑶说得出家不过是她不成熟的建议，臣妾不能离开。” “臣妾依旧会在昭阳殿中过日子，陛下想看臣妾就来看一眼，陛下若有喜爱的人，臣妾再不会让人拦着陛下了。” “没有。” “臣妾哪能生您的气，一切都是臣妾强求一份不该有的爱情，困扰陛下多年，一切都是臣妾不知好歹，都是臣妾的错。” 顾贵妃低垂眼睑，地上的碎片刺痛了自己的眼儿。 “……” “臣妾听话，一定乖乖听您的吩咐。” 以前她行礼都没这么规矩，总是爱往他身上扑，缠着他撒娇。 爱情？ 没有爱情，他依旧是皇帝，依旧坐拥江山。 燕文帝最后看了一眼拒人千里之远的顾贵妃，拂袖而去。 让顾贵妃冷静几日，她会明白他的内疚到底有多珍贵了。 单嬷嬷心疼得说道：“您别哭啊，瑶小姐说过，一切苦难都过去了。” “……” 顾贵妃声音平缓，“虽然还是有点痛，但我有重获新生之感，过去的二十年，本宫似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人不是我。” 若说恨燕文帝倒也谈不上。 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脸。 “如今想一想，倘若本宫执迷不悟下去，顾家将有灭顶之灾。” 爱情已经不奢求了。 “您拒绝陛下封后？世子爷同瑶小姐岂不是白帮您翻案？” 顾贵妃淡淡说道：“对陛下，本宫还是了解一二的，往往你越是拒绝，越是冷淡，他越是把你想得很真。” “他说一年之后封后，可一年中有多少变故？本宫等不了，圣母皇太后把恩情忘得很快，而陛下的内疚……又能持续多久？” 单嬷嬷震惊瞪圆了眼睛，仿佛不认识顾贵妃一般，“奴婢以为您不想做皇后……” 顾贵妃不爱计较，不是不能计较。 “听说被陛下关在中宫。” “您这会儿去，有落井下石之嫌。” 顾贵妃抚平衣袖，挺直脊背，“本宫就是去落井下石的。” “这些年的恩怨也该彻底了解，以后本宫的对手可不是她。” “您这是……” 单嬷嬷都不知道顾贵妃同长公主有过约定。 彼此看不起对方，一个追着燕文帝跑，一个同小白脸谈情说爱。 顾贵妃勾起嘴角，“着也好，尘埃落定那一日，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蠢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