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连阙此番前来兴许是唯一的机会,哪怕不知道动机,但都无妨,动机在谈话中展现。 连阙大笑,视线落在他身上,细细审视。 “不巧,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太子哂笑,“给孤的面子,就是在私下先见过孤的太子妃?”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故作神秘地接着道:“但你迟钝得很,其实这不是太子妃第一次认错本王。” 连阙不再答话,想起那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那一夜似乎青鱼巷还落了一场“雪”? 而对方则毫无波澜,淡淡对他施去一个眼神:“身形有几分像孤,能被阿泠牵一下也是统领的福气。” “你、你……” “不要脸。”连阙大骂。 他语调也稍显正色,“早便听闻禹游皇太子生性暴戾,行事毫无章法全凭心而为。还以为你这种人本王是绝对不会想多看一眼。” “如今看来……”连阙倒上一杯茶,又拿出一只杯子,盈盈倒了半杯,眉目熠熠眼含深意地看着他,将那杯茶“砰”地放在他面前。 连阙托住下颌,黑袍顺着撑起的小臂滑落,那节健硕却微红的肌肤不加掩饰地暴露在傅沉砚面前,“你怎么不看着本王。” 连阙嘴角抽了抽,“扶岐跟我说,你与别人不同,这下我信了。“ 其实扶岐从那一次摘下面具回到十四州见他时,说不诧异是没有的。毕竟他认识扶岐那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摘下过那只亮银面具。 那只破碎的面具是用禹游皇室才有的金丝粘合的,手法极为精致,瞧着是个女人所为。 这才挑起了连阙的兴致。 “堂堂皇太子,不知与本王相比,谁武功高上一等。“连阙唇畔勾起,一个信誓旦旦的笑意绽开。 将至丑时了,寒风冻得要命还非要拽着他出来比武,不是疯子是什么? 一把名剑青云,一把异族猎月刃。 若宫廷带有强劲力道的美妙宫乐,却带有两个男人不成相让的执着。 傅沉砚气息微促,却毫不落下风。 猎月刃刀刃宽大,弯月一般的锋利。青云则带有势如破竹穿透青云的力量,破云穿月互不失礼。 连阙一乱,整个人眼见着就要从三层高的屋檐上跌落,甚至他都已经做好准备负伤一次,毕竟练武之人从小到大哪有不受伤的。 握住猎月刃的手吊在屋檐外,另一只手对面则是傅沉砚。 他理解傅沉砚同意与自己比试,却不曾想到禹游太子会屈尊救他一次。 而且,虽说他地位高贵,却也与他异族……救人这档子事,倘若他也如他曾遇到过的,对他们十四州族人避之不及的纳西尔一样,又怎会救他,说不定巴不得他死掉才算。 傅沉砚一语不发,青云入鞘,只对他说:“另一只手没废的话用刀勾住屋檐啊,技不如人就多练。” “不、不是技不如人,一不当心罢了。”连阙喘息着,将那被戳烂的黑袍子厌烦地丢在一旁。 傅沉砚懒得与他争辩,坐姿端方,也不提谁输谁赢,换了个话题:“所以呢,你先后派出扶岐和众多探子,如今亲自到场,目的何在?” “你的问题就都会明白了,太子殿下。” 第八十五颗杏仁 那里阶级划分极为明显颇得玉京人青睐。无论是寻常百姓人家,亦或是王公贵族都乐得在花楼寻一个席面吃酒品茗。 自二楼开始望上则为包房。 温泠月曾经也偶尔与言如颂寻一个小包房偷摸喝酒,毕竟花楼的酒在玉京是有口皆碑的,但这都不是重点。 寻常花楼被人熟知的地方只有那栋三层高的主楼,而主楼后,迈过曲折的长廊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 除非王 这也是为何路人见了那栋楼只会感叹楼栋之华丽,疑惑于一栋楼周遭的围墙竟那样宽泛。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有一藏蓝的身影悄然从围墙翻进花楼后院,隐匿于月色中,行迹无声,辨不清行踪。 “也是,这时辰了宫里的人谁不睡觉来这儿啊。”杂役挠挠头,在回廊上继续扭身走开。 “唔,好冷。窗户关小一点嘛……” 恰巧今日寒风徐徐,过了年关只肖再度过这么最后一次寒风,便可入春了。 她习惯性地蹬腿想踹一踹总是躺在她身边的男人,这一下子踹去却踢了个空。 “死……傅沉砚……”她不死心地裹紧被子又叫了几声,却还没有答复。于是裹紧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感受到床沿才停止。 空的。 “人呢?”她撅着嘴困意未消,环顾四周发现殿内连一丝雪松香气都被吹得一丝不剩。 “还没原谅你呢,又不见了。”她愤愤地下地将窗户阖上,却在窗子关闭前瞥见了殿外站着守夜的嵇白。 嵇白本来靠在殿门边昏昏欲睡,被她一叫还没反应过来,“娘娘何出此言?属下每夜都守在此保护娘娘和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