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与二哥嬉笑打闹的温泠月也偶尔忘记二哥其实还是个骁勇正直的温将军,兴许是平素鲜少能见他如此模样。 “是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你你们……” 直到他终于认错才罢休,醉汉正要捂着手腕痛苦离去时,温既墨又叫住他。 “啊?” 醉汉一个寒颤自知瞒不过去,摊开手却见他手心躺着一枚成色上好的玉。 温泠月掂量了一下,还是试探着沉声安慰她,“那个,你也别怕了,我们不会说的,你别担心。” “好……好好……” “好……好帅啊。” -------------------- 温泠月听到那一席话如遭雷击。几乎快要僵硬在原地。 将醉汉归还的那枚玉佩仔细放回裴晚手中,莹润的青玉同姑娘白皙的手掌沁得柔和。 温既墨似乎并无别的感触,问道:“裴姑娘可有受伤?” 而温既墨眉心却是微微蹙起。 他是个性子烈的孩子,却也细心。虽说小时候有挺长一段时间对父亲偏爱泠泠有些不爽,但想了想,他自个儿也偏爱泠泠不就完了吗。 他向方才刚回过神的温泠月询问道,打量着周遭刚遣散开的人群,“这里离废弃检关不远,出入人群鱼龙混杂,像今日之事绝非偶然。” “你何时会用剑了?”他余光瞥到温泠月脚下不远处的冷器,又问:“莫非小时候我们学时,你在旁边围观时偷偷学会了?” 她撅嘴,“才不是,我是跟……” 裴晚不知何时与她挨得极近,半个身子缩在她身后,此刻正用藏在她身后的左手轻微晃动着温泠月的袖子。 “哦,在下险些忘了,裴姑娘莫怪罪,吾妹年幼不懂事,若有牵连还望包涵。” 但她没有插嘴,因为那裴晚紧紧攥着她袖口,导致她的全部精力都用来对裴晚疑惑。 不是方才还说不要她管吗? 而裴晚则定定地看着温既墨,脸上飞上两团莫名的红晕,另一只没有拉住温泠月的手不自然地连连摆动。 “?” 什么语气? 温既墨对这裴家姑娘没甚印象,只记得她曾在冬祭上推了温泠月入水,后来他主动去警示这丫头以作威胁…… 如今见妹妹同她这样亲昵,一时也拿不准。 嘴上却不饶人地扬起一个调侃的笑,“怎么,泠泠又跑出来喝酒了?” “你!“小将军再次被她呛得脸红脖子粗,毕竟还有别家姑娘在,于是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转换了话题。 “殿下怎么允许你跑来这里的?” “倒是二哥怎么会在这里?” 温泠月显然不是个会抓重点的姑娘,听了后半句嘲笑道:“得了吧哥哥,爹爹拉着阿娘早就去逛园子了,咱们兄妹仨都……” 他失笑,揉揉妹妹松软的发,不再开口,只命几个下属陪同她们回府便急忙离开了。 本就不是个能寒暄的关系,这下发生这档子事,温泠月也不知该安慰她还是该生气。 姑娘用余光瞥了瞥低着头默不作声走在她身旁的姑娘,她今日这一身倒没有堂堂丞相千金的架子,生出几分亲近来。 “谢谢。”裴晚声音轻柔,短促的两个字说得飞快,想要揉进棉花里一样薄,又像含在嘴里将化开的糖,消声的瞬间便捕捉不到踪迹。 “方才弄的?“ “我也不知适才为何那样做,你别在意,实在接受不了,就当我被敲了一闷棍神志不清。” 似乎这样才能让气氛不必那样尴尬。 温泠月虽不善言辞,却也受不了这样的寂静,忍不住有些恼火,“就你不是挺能说的,随便说点什么啊……” 却足以让温泠月后悔方才为何要说那么一句。 “?” “?”温泠月嘴角抽了抽。 完了,她这么说不会是想让她哥孤独终老吧? 她眸光熠熠,带有某种执着,“我问真的。” 温泠月下意识后撤半步,警惕道:“我爹可不会被裴大人蒙过去啊,他、他要是惦记上我二哥,那你也能……” 裴晚:“能吗?” 大眼对小眼。 熟悉的语气让她放下一丝惧意,这才是她认识的裴晚。 “不是这件事。”